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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福抿著嘴唇笑:「得了,本想著讓你在家裡好好緩緩,哪知連一天都沒過去渾身的骨頭就癢了。你一人上山我不放心,連生哥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倒不如叫上他一塊去。咱們的錢夠花就成,又不是想做什麼大掌櫃,人家兩口子平日裡也幫了咱家不少忙,又是知輕重的,往後山上光咱們兩個指定不行,哪有用知根知底的人來得放心?」
季成想摸她的頭髮,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淨手,朗聲笑道:「你想的周到,我聽你的便是。」
吃完飯季成忙著收拾,伺候完春福自己在外面洗過進來的時候,春福正跪坐在炕上,一頭長髮如瀑般垂在肩膀,她低著頭聚精會神地認真數銀子,每數完一個就推過去和前面的碰撞發出輕輕聲響,每響一聲她臉上的笑意就深一分。
「怎麼想起數銀子了?當心招了賊進來。眼看著離過年也沒多久了,有的人家連吃飯都有了上頓沒下頓。」說著上了炕,將鋪蓋展開,自己半躺進被子裡:「快進被窩吧,別受了涼。」
春福不聽,臉上的笑歡快而明媚,聲音越發柔軟:「我聽著這聲音心上就很舒坦,也不知怎麼的。旁人的苦難我同情,可也不該是我管的事兒,你說怕招賊惦記倒是個事兒,不可不防。」
季成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坐直身子將銀子裝進小木箱裡放到一邊,替她脫衣:「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著罷。」
卻說長豐縣縣衙里正在熬夜辦公的縣令大人被人所擾,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接到訊息後就從京城匆匆趕來的劉大管家,彎身向大公子福了福身:「老夫人收到大公子送去的信便讓老奴趕來,那人可真是……」
穆宏合上卷宗,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被寬袖遮掩,劉管家進來時帶進來的寒氣讓桌案上的燭火擺動,寒意迎面,他俊朗的面容不變,點了點頭道:「正是,我費了諸多力氣才挖到被翠萍刻意埋起來的線索。二郎作為她的大兒子被養大,也是有幾分本事,瞞著整個村子的人竟是瞞了一年。」
劉管家咬牙道:「這個混帳丫頭怎麼如此擅作主張,害得主子流落在外這麼多年。當年之事也是萬般不得已,夫人叮囑她將小公子藏好等風頭過去了再回去,哪知……」
那一年對鬼神命數甚是痴迷的穆家老太爺不知從何處識得個野路子算命道士,說是大少奶奶一胎生得兩位小少爺,最後一個出來的會敗壞了穆家百年氣數,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也毀之殆盡,當以血祭天來償還罪孽。世世代代的繁華自然重於一條人命,穆家老太爺聽信了,將大公子抱到自己院子裡親自照看,而對小公子則是冷血如嗜血的狼,三日後舉行祭點,一家之主的話沒人敢違抗 ,大少奶奶哭斷腸,才剛生完孩子不久便跪到老太爺院子外面求開恩,憐惜一番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卻被老太爺派人將她抬了回去,自此便落下了一想小主子落淚便頭痛的毛病。
縱使當時有人進言說這事不如等少爺回來了再動手不遲,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哪能不見一面便娶了性命?老太爺只回了一句:「這般晦氣的人見了又有何用?沒我的話,穆府上下不許任何人去給公子送信,不然我讓他去亂葬崗待著去。」
亂葬崗那是死人才能待的地方,有心再想求情的老人都不敢再說話了。
大少奶奶沒有辦法只得讓身邊得力的丫鬟翠萍連夜將孩子送走,花錢抱了個死嬰以求矇混過去,哪知穆老太爺精明瞭一輩子,來看孩子時一眼便識破,狠狠訓斥了大少奶奶,派人趕忙去追。這一番追趕,孩子沒追到卻是自此沒了蹤影。穆公子回府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當著父親的面一劍取了混帳道士的性命,只是自己的小兒子卻再也回不來了,到死都未見一面,實乃一生憾事。
自此老夫人日夜盼望,時常看著門口發呆,只望翠萍能帶著她的孩子進來說一句:「夫人,二少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