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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如果是我,徐然哥也會是一樣的態度不是嗎?很多事人們做的事情十件有八、九件都是錯的,但是總歸是選擇去做而做錯和不作為比起來,後者更加容易覺得悔不當初。所以,哪怕僅僅是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做了也比坐以待斃要強。會有這樣的醫患關係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也不是徐然哥能夠改變的。既然現狀不是一個人能改變的,儘管去做想做的事情吧。在這裡努力熬出頭也好、學夠了本事去私立也好、出國也好,去做你想做的就好。」
木森出現,時間已經夠長的了。
柳意起身,輕輕對門那邊的徐然說了一聲好好休息,離開了。
這或許是徐然最難熬的一個冬天夜晚之一,但是這個夜晚也終將會結束,而春天也會如期而至。
有些迷茫地遲遲走進恢弘大氣的音樂廳,又一次被手術耽誤遲到的徐然心裡不免有些忐忑。悄悄溜進最後一排的後面,手機靜音,徐然翻看著節目單,好在一整臺龜茲風格音樂會,柳意負責指揮的小樂團合奏是中場休息後的第二個節目,就算是遲到了一個小時,徐然也有機會看到柳意的現場。轉頭問了問身邊的觀眾,現在這個節目恰好是中場休息之前的最後一個,可以趁著中場休息時間不打擾任何人地做到票面規定的座位上。
觀眾席的燈光熄滅,舞臺頓時成為整個空間最為奪目的部分,小樂隊的成員拿著樂器就座,跟著觀眾的掌聲一起揮動手中的弓子輕敲面前的譜架,或是輕拍樂器的箱體。
柳意身著黑色的西裝從後臺走出來,頭髮被髮膠得體而成熟地梳理起來,沒有了劉海的遮擋,這張平日裡看來略顯稚嫩的臉也多了幾分「指揮」的感覺。
這是徐然第一次看柳意的現場,三年來放了柳意無數次鴿子,竟然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撒嬌鬼寶寶在臺上竟然可以變成另一個人。明明還很是稚嫩的臉,可轉過身去的背影竟有種霸氣和威儀加身。
起手,密集的鼓點和快節奏的弦樂充斥著殺伐之氣,一下子將現場的情緒變得緊張。
徐然瞥了一眼節目單,再次確認了這首曲子的名字——《兵馬謠》。
不知是不是因為樂曲名字的暗示,徐然總覺得,臺上的柳意宛如站在指揮臺上的「將軍」,在他的手揮出的方向,有絃音如同輕騎,有鼓聲如同炮火,也有角聲蕭瑟……
現場的音樂廳音質,與平日裡耳機的音響完全不同,震撼感、全身泛起雞皮疙瘩、頭皮發麻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柳意一直在過的流光溢彩生活,與徐然完全不同。
曲畢,在掌聲中行禮下臺。
徐然的手機螢幕無聲地亮了。
——接下來的這首曲子雖然不是我指揮的,但也是給終於轉正的小徐大夫的稍稍遲到一些的賀禮,希望小徐大夫可以在接下來的每次晉升裡,都能春風得意馬蹄疾。
徐然沒有因為那天的打擊而放棄,一個星期出了院,兩個月之後又生龍活虎地在病房裡跑來跑去了。也心寒過、也想要過放棄,但是徐然還是選擇堅守他最初的夢想,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或許更可靠的解釋是連本人都未察覺到的理想吧。
結束了音樂會,徐然在場外等所有演職人員拍完大合影後出來的柳意。一直都是讓柳意各種等待自己,徐然懷著些許負罪感在已經不再寒冷的晚風中期盼那個熟悉、但是今夜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現。
「阿嚏!」
飛舞的柳絮然徐然鼻子有些癢癢的。正揉著鼻子,戴著白口罩的柳意同漫天飄揚的柳絮一樣,輕柔地撞入徐然懷中。
兩個個人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徐然剛剛解除靜音狀態的手機響了。是在醫院值班的木森。
——柳晴比預產期提早了一個星期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