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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笑的時候,連教室窗簾縫隙裡鑽進來的陽光都是暗淡的;他的笑聲,連礁石上的塞壬都不敢認為自己的聲音更加迷人;他的笑顏,石膏雕的太陽神也不過是一塊稜角分明的死物。
他不知道,即使是摘下了眼鏡的我,只憑藉裸眼就能認出他在人群中行走的背影;即使是剛剛換了新髮型的他,我也毫不猶豫地上前拍上肩膀。行走時的步態、奔跑時的骨骼和肌肉、說話時慣用的手勢,這些我都知道、清楚的知道。
他不知道,我透過鏡片看他的眼神;坐在他身旁時雀躍的心臟;對他說話時隱藏的熱切……也不知道,那些骯髒的幻想。
是的,學長他不知道。
——林颯的日記
「喲!這不是颯颯嘛!怎麼到這麼早?」
「學長,請不要那樣叫我。」
來者坐到了眼鏡少年身邊的椅子上,將一隻腳搭到另外一隻膝蓋上,雙手插進褲兜。
「有什麼不好嗎?我覺得很親切啊!」
「隨便你。」
「學生會的工作真的很麻煩啊……文化節場地協調,幾乎每個社團都覺得自己的場地不夠。再這樣下去,我看我們學校乾脆擴建一倍,專門用來給他們當場地好了。」
「學校的新校區已經建好了,下個學期低年級就可以用新校舍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學長瞪大了眼睛,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的樣子。
「早在兩個星期前。學長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啊,訊息閉塞過頭了吧。」
「別說,我早就跟時代脫軌好多年了。置於我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除了學習、打遊戲之外,好像沒什麼了。」
「你說得好有道理!不過還是有別的東西的。」
「哪是什麼?」
突然湊近的臉讓話語的吐息打到了鼻尖,溫熱和清甜的不知名的糖果香氣撲面而來。
「秘、密。」
但是,這個人的秘密,林颯是知道的。
門被拉開,一群穿著制服的學生們走了進來。
坐在椅子上的他起身,笑著大聲說道:「太晚了!你們一個個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現身是不是?早到5分鐘是基本的禮儀好不好!」
「好好好,王會長!是我們錯了行不行。」
笑著走近的一群人,因為奔跑著衝進教室,校服上灰藍和淺藍的線條躍動成一片片的波浪。校服有淺藍色條紋的是二年級,而灰藍色條紋的是一年級。
「把一個『好』字連說三遍等於不好,『是我錯了行不行』等於我沒錯。」
「好,我們錯了——這回總行了吧?」頭髮留得有些長的高二男生,故意很大聲地這樣說著。
「『這回總行了吧』也給我去掉!」
合唱練習室像往常一樣充當臨時會議室。學生們紛紛在階梯座椅上落座,找到自己的小團體聊了起來。
「可是老白現在都沒來,那可算遲到了,你怎麼不說他啊?」
「人家老白是老師,遲到是領導的特權不是?」
「小的明白。」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低音插進了二人的拌嘴中。
「是誰在說我的壞話?膽兒可真肥呀,你說是不是啊,王仲珂同學、周源同學?」
「喲!這不是老白嗎?」王仲珂毫不含糊地大膽回應。
「老白?你當我是練點穴的那個啊,叫白老師!沒大沒小還教別人禮儀。你這是典型的『嚴於待人,寬於律己』啊!」
「我知道了,白、老、師!」
「你也就只剩下認錯態度好了。」白老師攬住王仲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