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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嚐嚐臣妾的……”宮燈錦帳下,皇后站在劉子毓身側,一臉愉悅幸福的嬌笑不溢言表。劉子毓輕輕從榻上站了起來,與皇后頷首一笑,然後輕挽起了她的右手,兩個人慢慢向旁邊的東間走去。
幾名宮女尾隨其後,門簾輕輕放了下來。他始終未曾看她一眼,始終未曾看她一眼。兩個人的淺聲耳語從裡間時不時飄了出來,映著四圍的紅帳紅褥,紅燈紅牆,映著五彩納紗的珠羅帳,看久了,還真給人一種這是新婚洞房的地方,看久了,還真給人一種虛飄飄暈船的感覺。
第84章 心字
都道是‘帝京五月黃梅雨’,然而,今年五月的這場雨卻是大如瓢潑,疾洩如飛,黃豆大的雨點打在馭水龍首的殿基之上,濺了噼啪噼啪一團團水汽。柔止沒有打傘,待走出鳳儀宮時,暮色早已垂了下來,天空黑沉沉的,青色的閃電在頭頂停一陣,閃一陣,頓一陣,晃一陣,直照著她那張表情落寞的臉,不一會兒,她的頭髮和衣裳就已溼漉漉一片。
柔止雙手抱著發冷的胳膊,抬起滿著雨水的額頭,望了望遠處的一座涼亭,正要往那裡躲一躲,忽然,隔著雨簾,前方兩個遙遙隱隱的身影攜著宮燈朝她奔了過來。
“柔止,柔止——”
柔止吃驚一望,卻是她的好姊妹采薇正氣喘吁吁朝她跑了過來。采薇披著件蓮青色織金斗篷,眉間緊蹙,面色焦急,雖有一名宮婢為她提燈打傘,但那傘時不時被大風掀起,直淋得她的衣裳鬢角溼了一大片。
“柔止啊,找、找了你半天,可……可總算找著你了,真是……真是急死我了。”跑到柔止跟前時,采薇終於喘著氣站定了腳步,上氣不接下氣地從袖中掏出一方絲帕,匆忙擦了擦她額上的雨水。一旁宮婢的縷兒見柔止淋得不成樣子,趕緊將傘移向柔止一點:“呀,大人,雨這麼大,你趕快躲一躲吧。”柔止疑惑地看著采薇:“采薇?怎麼了?什麼事如此驚慌?”采薇急忙塞回手中的絲帕,凝眸打量了柔止一眼,見她眼窩發青,一臉的失魂落魄,忙抬頭望了望雨勢,又拉起她的手捂了捂:“柔止,你的手怎麼這麼冰,走,我們到亭子那裡去坐著說。”
建在花園中的五角涼亭,一簇簇火紅的石榴開在亭簷之下,被暴雨斜斜一打,飄零的殘紅落了滿地和臺階都是。柔止和采薇走於亭中,在一方石凳上坐了,采薇眼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正在抖著傘上雨水的縷兒,吩咐了聲:“縷兒,你去那邊候著吧,哀家有些事要和尚宮大人說。”縷兒應了聲“是”,乖順去了。柔止見采薇神情可疑,越發狐疑地打量著她,采薇這才忙慌慌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向柔止悄聲道:“柔止,你聽我說,這封信是今早你的姑姑陳尚服特意囑託我交給你的,她說,讓我務必將這信交到你的手上,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說是這封信對你會很有幫助的!”
“姑姑的信?”柔止又是一驚,她凝眸看著采薇手上的那封信,好半響,才顫顫接了過來。
幾盞氣死風燈在簷雨間見不停晃動,照得地上的人影兒忽前忽後,柔止將信拆了開來,仔細看了看,忽然,就像一陣涼颼颼的冷風颳過背心,她的身子陡然一顫,睜大著眼,執著信的手逐漸抖動起來——
“永乾元年,鳳儀宮從司寶房提取價值九百多萬的古玩器物;十八年,鳳儀宮又令司飾房變用將近四百萬的香料做開支銀兩;二十一年,鳳儀宮向司衣房借去八百萬的絲綢布匹上撥銀兩……所有支取全由本尚服私自經手,與鳳儀宮所親信的戶部禮部等多名官員折轉呼叫,以上均未登記入賬……!”(永乾為先帝年號,當時的鳳儀宮為太后中宮。)
秀逸連綿的蠅字小楷寫得十分端麗,尤其是“均未登記入賬”幾個字用硃砂筆勾了又勾,赫然地顯眼,一旁的采薇想了想,說:“我早聽說過你要整飭內廷的事,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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