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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強從貼身口袋裡取出一方手帕，上面刺繡著一顆金星和一行字母eva lee。他把手帕交給柳翠翠說：&ldo;把孩子眼睛蒙上，這不適合孩子看。&rdo;

草頭蛇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說：&ldo;順子死了，小子毛還沒長齊呢。是他媽我的錯，打炮的時候沒掐著他血管兒……&rdo;

程子強問：&ldo;你傷著沒？&rdo;

草頭蛇苦笑道：&ldo;我就是命硬，怎麼著都死不了。&rdo;

程子強扶起柳翠翠，把小德子背在背上說：&ldo;咱們走吧，炮打得這麼準，不是提前設好了諸元就是附近有炮兵觀測。這個地方不安全。&rdo;

草頭蛇順著程子強的目光看去，一發炮彈剛好落在那群逃兵中間，由於逃兵都被大繩栓成一串了，不能及時疏散，這一發炮彈下來，五六十號逃兵和看押他們的憲兵已經沒有幾個能出氣的了，多虧他們被袁世江提出來當間諜審了一盤，不然現在多半也只剩下一團模糊的血肉了。

程子強、草頭蛇和柳翠翠才走了沒幾步，一隻血淋淋的手就伸過來揪住了程子強的褲腿，柳翠翠原本就膽戰心驚的，這一看當即兩腿一軟，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第五章鐵骨草包

&ldo;幫幫我……&rdo;拽著程子強褲腿的人是少校袁世江。

程子強幫著袁世江坐了起來，發現他除了肩膀上被插了一塊長條玻璃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在離他不遠地方的王一田中尉就沒那麼走運了，活生生被一塊不知道哪裡飛來的鐵板幾乎斬斷了腰，趴在那兒怒目圓睜著，臉上的肌肉還在神經性地扭曲抽搐著，應該剛斷氣沒幾秒鐘。

&ldo;我看你不是幹這個的，你也回家吧。&rdo;程子強對袁世江說。

袁世江看到了周圍的慘象，一轉身先嘔吐了一番，然後對程子強說：&ldo;我確實不是幹這個的料，媽的，這就是他媽的打仗啊，跟電影上完全不一樣啊。&rdo;

程子強顧不得和他感慨抒情，扭身欲扶起柳翠翠，卻又聽得袁世江說：&ldo;你幫幫我吧。&rdo;

程子強先扶起了柳翠翠，又過來把袁世江扶著站起來，剛想走卻被袁世江把手抓住說：&ldo;你不是一般人，你以前肯定當過兵的。&rdo;

程子強抽回手說：&ldo;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醜基尼同盟國第二十五亞裔步兵團。&rdo;

&ldo;我說你怎麼會喊the eney bobard。&rdo;袁世江看了不遠處王一田的屍體一眼說：&ldo;留下吧，我讓你當我的副官。柳翠翠就讓那位兄弟送走吧。&rdo;他說那那位兄弟是指的草頭蛇。

程子強苦笑了一下說：&ldo;我怎麼著也是華夏人，不敢說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可是我對這個真的很厭倦……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rdo;

袁世江說：&ldo;說實在話，戰爭是啥東西我不管，我現在腿都嚇軟了。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是一褲兜子屎尿。這個營長也是我爹給我買來的，可是轉過來一想啊，要當逃兵怎麼不能當啊，犯的著還得花上幾千個大洋嗎？而且這倭子都欺負到眼皮子底下了，咱是爺們兒。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幫倭子同學就欺負我，現在咱拿槍了，他還欺負我，要是在不硬起腰桿兒來，他媽的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rdo;

&ldo;對！不能再這樣了！&rdo;郎亦文少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ldo;連重炮都用上了，看來這仗不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