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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聽林必成如上一說他倒有點奇怪:“這女的不就是一民工嘛,有多少家底肯花錢到北京請律師打這種沒底的官司?”
林必成又擺擺手:“哪兒啊,咱們是受保春製藥廠的委託,和受害者的家屬辦交涉去。”
韓丁這才明白過來:“噢,咱們是被告。”
這一天首都機場候機廳裡的乘客並不擁擠,飛機準點離港。韓丁歪在座位上,把早上沒有睡完的覺睡完了,醒來時飛機已經降落在平嶺機場。走出機艙門走下舷梯韓丁才發現平嶺的天空陰雲密佈。從機場到市區的路上,可以看到沿途的田野已被化雪滲透,在滿天的陰雲下顯得又黑又潮。他們乘坐的那輛車子的玻璃上,也結了一層似霧似霜的水汽,和窗外的道路一樣,看上去格外骯髒。
這是一輛半新不舊的賓士轎車,車子裡面保養得倒還乾淨,腳下還墊著厚厚的小毛毯,在陰冷潮溼的天氣中,讓人覺出幾分乾燥和溫暖。來接他們的是製藥廠董事長羅保春的辦公室主任,姓王,是一位四十多歲外表沉穩的本地人,一見面就口口聲聲代表羅總歡迎歡迎,羅總正在醫院吊鹽水呢,要不然他會親自來接你們。老林也一通客氣:喲,羅老闆生病啦,不要緊吧,要不要先去看看他?好在那位王主任把老林的這份關切確實當成了客套,連聲說不要緊不要緊,我們羅總心臟不大好,公司裡事情多,這幾天那幫民工又來鬧,從早上就堵在大門口,羅總是走後門才去的醫院。我是送完了羅總又趕過來接你們的,幸虧飛機晚點了,要不然可真就接應不上您二位了。
互相客套著,他們進了市區,拉到了老牌的平嶺賓館。下午韓丁和老林就在客房裡看材料,材料主要是上次法院調解時形成的一些文字記載,還有死者親屬寫給製藥廠領導的信,以及對方律師的律師函,還有前一階段平嶺的新聞媒體對這個案子的一些報道等等。不過在飛機上老林就說過,報紙上那些聳人聽聞的描述看不看兩可。平嶺市公安局負責這個案子的小頭目恰巧是老林中學的同學,上次他來平嶺時還找這位同學打聽情況來著,與小報炒作出來的那些新聞驢唇不對馬嘴。
他們到達平嶺的第一頓晚飯是和製藥廠的董事長羅保春一起吃的。這位羅董事長雖然有心臟病,但不顧王主任勸阻,依然要了白酒和他們頻頻乾杯。這頓飯大概是韓丁吃過的最豐盛的晚餐,魚翅龍蝦都上了。酒過三巡,羅保春開始和老林交談這個案子,韓丁聽得出來,他是堅決不打算向死者家屬讓步的,而且言語腔調相當激烈:“那些紹興人,簡直就是黑社會!他們是存心敲詐我。他們的頭頭叫大雄,私下裡跑來和我做交易,讓我出十萬塊擺平這件事,說只要給他們十萬就可以放過我,就不再幫四萍的家屬鬧事。我這個人做事光明磊落 ,雖然我這個廠現在很困難,但只要是該賠的,我賣房子賣汽車也會賠。四萍是我們工地上的民工,她的喪葬費補助費我都按規定出了,她又不是工傷死亡的,憑什麼要我出四十萬賠她!就算公安局最後查出是我殺了她,我賠她命,也不賠她錢!”
這位羅董事長說這話時已喝了數杯猛酒,臉孔躥紅,眼睛也紅著。老林原打算說幾句勸他讓步的話,看他的神經已被酒精搞渾了,只好含糊地點著頭,顧左右而言他。
這頓飯除了羅保春藉著酒勁兒發洩憤慨之外,別人並不多話。韓丁在大家眼裡還是孩子,更沒有說話的份兒了,只是默默地傾聽,拘謹地吃飯,吃完了飯草草散席。王主任匆匆招呼韓丁和老林去世紀大飯店看髮型表演,說有很多名模參加,還請了日本著名的理髮美容大師到場助興,一定盛況空前。這場大型表演的贊助品牌之一就有他們廠的保春口服液。保春口服液是專門養顏烏髮的天然藥物,所以和髮型表演正好緊密結合。羅保春又特別補充地向老林和韓丁介紹了他和這場表演的關係:請你們去看,最主要的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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