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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肯定能見到的!不準再說喪氣話,沒得讓人生氣。」顏令儀鼓起嘴巴,「我去送藥方,拿到秋庭譜就回來。爹你要記得吃藥!」
她將藥方仔細收好,提起裙子跑出去,像是一陣紅色的風,帶走了這屋裡唯一的人氣。顏廣聞咳嗽一聲,正要合目養神,屋裡光線忽然一暗。手提長劍的宋闕一腳邁入房中,面色鐵青。
「師父好算計,徒兒自愧不如。」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引狼入室
宋闕曾經以為, 顏廣聞並不知道他已經拿到秋庭譜。所以他才敢在默背整盤棋局後重新回到城主府,假裝已經放下對棋譜的執念,懇求師父原諒他一時糊塗。
然而他沒有料到, 師父在小師妹竊走抄本之後便迅速發覺了事情真相, 顏令儀也不敢在父親面前撒謊,當場招供她已將秋庭譜送給了師兄宋闕。
顏廣聞明知秋庭譜能使人折壽, 卻對宋闕冷眼旁觀,半點不提醒他要當心,反而明令宋闕離顏令儀遠些。這分明是將宋闕視作一枚廢棋, 希望這個早死鬼別誤了他女兒終生!
思及此, 宋闕既驚且恨。長劍出鞘, 嘯聲尖銳。顏廣聞一睜眼, 便被他親手教出的徒弟架劍脖頸之上, 隨時可能被取了性命。
「我算計你什麼了?」顏廣聞臥在床上。
「師父既然疑心秋庭譜傷人性命, 為何不願意告訴我一聲?」宋闕往前一送, 劍鋒割開顏廣聞的脖子, 「師父難道覺得, 我即便死了也無所謂?」
血液順著劍鋒流下,顏廣聞神色不變,反問宋闕:「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一點,難道你已經得到了秋庭譜?」
「師父何必明知故問?」
宋闕情緒激動起來,手也有些不穩。顏廣聞趁他心緒紊亂,單手夾住劍鋒絞了幾下, 宋闕長劍竟然就此擰斷!幾截斷劍猶如暗器,從宋闕耳側擦過, 牢牢扎進窗板!宋闕連退兩步, 方才避開顏廣聞所有進攻。
「因為我沒有告訴你秋庭譜的危險, 所以你現在要殺我?」顏廣聞盤腿坐在床上,他面色蒼白得彷彿隨時可能死去,卻依舊在宋闕的制衡下發出雷霆一擊,「可你也別忘了,之前我已再三告誡過你,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而瞞著拿到棋譜的事不告訴我,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一縷被斷劍切斷的鬢邊長發飄落在地。宋闕忽然記起他重返顏府的那一日,顏廣聞似笑非笑地看他跪在地上認錯,聽宋闕說自己不會再對秋庭譜有過分執念,一定會等到師父願意給他看的那一天。
最後顏廣聞悠悠問出口的那一句:「果真如此?」
當時宋闕是怎麼回答的?
「徒兒不敢撒謊。」
「原來師父那時便知道一切,只在試探我是否坦誠相告。」宋闕冷笑,「看到我果然撒謊了,師父是什麼心情?覺得我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即便死了也無所謂?」
「枉顧師恩以下犯上,怎麼都算不上君子。」顏廣聞手指抹了一把脖子,摸到滿手鮮血,「弒師之人畜生不如,恐怕連小人也做不了。」
「我並沒有殺掉師父。」
「你只是沒來得及這麼做,並不代表你不想!」顏廣聞忽然厲聲喝道,「宋闕,你已做下這般大逆不道之事,難道還沒有勇氣在為師面前承認嗎?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
明明顏廣聞已經病在垂危,這一聲斷喝卻叫得宋闕心神俱震,幾乎令他當場跪下,如往常一般低聲下氣祈求師父寬宥。但他轉眼又記起師父隱瞞秋庭譜秘密冷眼看他去死的狠心,於是這點猶豫也消散了。宋闕重新硬起心腸,順手從窗稜上拔下斷劍,神情恭敬而冷漠。
「師父。」他輕聲叫道,一如昔年被顏廣聞領入師門時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