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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地仙之間可是傳遍了,少君千年鐵樹開花,為了一個小姑娘追到人間十多年不現身。」葛洪笑呵呵的,「老身今日親眼得見,不多問幾句,回去怎麼跟趙公明麻姑他們說嘴?」
這件事在三界之中算不上什麼秘密,明淵身為青陽少君,將來鐵板釘釘的五方五帝之一,他的一言一行都為許多人所關心。然而他自破劫失敗的長眠甦醒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天界,這一舉原因未明,在仙人神族中也是眾說紛紜。
八卦是人的天性,葛洪眼看這個謎題的當事人皆在眼前,不好奇才是不近人情。
他待要再說,卻見明淵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葛洪訕訕地笑,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勞,恐怕還會激怒這位白帝後裔。青陽氏一脈向來都是不愛說話直接動手的脾氣,葛洪不得不收斂起那些多餘的好奇心,不再看下去。
午飯已過,顏廣聞命人撤下宴席,另命丫頭阿青引燕月生去了書房。他原先想讓宋闕和顏令儀接待抱朴子師徒,專門騰出房間請這二位在府上長住。沒想到葛洪笑稱在府上打擾多有不便,還是出去住的妙。師徒二人辭了主人出院,去尋客棧下榻了。
這邊顏廣聞帶著徒弟女兒出來送客,那邊燕月生被阿青引著進了顏府書房,另有丫頭奉上一碗雨前新茶,以助飯後消化。之後下人都退了出去。燕月生左右看看,見書架上壘了滿滿的書,三面書架倒有兩面裝的都是棋譜。桌上堆著的文書,一多半是烏鷺城中待處理的事務。
燕月生料定書架上必然下了防止偷竊的禁制,不去書架翻找,在桌上隨便摸了幾本文書來看。一本是烏鷺城兩年來的商鋪登記,一本是稅收登記,其餘的都是些賭坊帳本。本本帳目清晰,字跡娟秀。只是寫法和燕月生素日所見並不相同,要更加簡潔精煉些。
「景平四年冬,悅來商行於城東青雲街設立。店主李幸,三十二歲,劍南人士。」
「景平五年春,安順茶館於城西中順路設立。店主羅熠,六十三歲,保寧人士。」
「景平六年夏,聚春客棧於城中南道設立。店主喬文玉,五十六歲,長河人士。」
「景平七年秋,興宏布莊於城南江心街設立。店主徐志洲,四十二歲,平邑人士。」
……
看完兩篇帳目,燕月生耳朵一動,察覺到顏廣聞正在向書房靠近。她迅速將文書按照順序原位放了回去,收拾得與原先分無二致。
顏廣聞推開門進了書房,一眼看見燕月生正坐在客位上撇茶沫,一副興味索然的模樣。
「丁姑娘久等。」顏廣聞合上門。
「顏城主。」燕月生起身行禮。
「姑娘多禮。」顏廣聞示意燕月生坐,他在燕月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令儀那孩子這兩日對丁姑娘多有冒犯,還望丁姑娘海涵,不要放在心上。」
燕月生禮貌地笑:「哪裡就嚴重到如此地步。」
說話間,棋盤已經放下,兩隻棋盒擱在一旁。燕月生抓一把白棋,正要猜先。顏廣聞擺擺手,將黑棋棋盒向燕月生那邊推了推。
「城主的意思是?」
「丁姑娘先請。」顏廣聞做了一個「自便」的手勢,竟是主動讓出了選擇權。
燕月生眼珠一轉:「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書房窗戶明淨,陽光自樹枝縫隙透進,在棋盤上跳躍成點點光斑。房中點了燻籠,因此算不得十分寒冷。白衣少女坐在棋盤前,幾縷捲曲的長髮從肩頭垂落。顏廣聞偶爾抬頭觀察燕月生的表情,只見她永遠一副氣定神閒的神態,彷彿一切盡在掌握。晴朗的陽光照在女孩的側臉上,襯出幾分玉一般的質感。
二人都不是什麼尋常棋手,表面看起來輕描淡寫,棋盤上早已廝殺得血流成河。顏廣聞上了歲數,到底比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