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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釋然了,代之以的是另一種震驚。
水丘昭券告訴他說,這種用銀子箍桶蓋的做法,是武肅王當年想出來的,目的就是保守猛火油的秘密,不讓敵軍在戰場上繳獲猛火油的實物。
因為戰場上戰船被俘的個案總是難免的,那麼也就有可能有還沒來得及用掉或者銷燬的猛火油桶被敵軍繳獲的情況發生。而一般一線作戰的,都是沒什麼見識的大頭兵,有文化的將軍是不會來打掃戰場的。這樣的話,普通士兵如果繳獲了用銀子箍桶蓋的油桶,就會起貪婪之心把銀邊揭掉私藏。
一旦油桶的銀邊被揭掉之後,桶蓋和桶底就會漏掉,一桶油就徹底流掉了,那樣水兵們為了免除自己的責罰也就不至於把空桶作為戰利品上交給將軍們。如此一來,南唐軍或者其他與吳越交戰國的將軍們就不會得到猛火油的實物了。
而真的到了實際交戰使用的時候,在把油桶點火投擲出去之前,水兵們又可以臨時把箍桶的銀邊揭掉回收,畢竟短暫十幾秒鐘的滲漏還不至於讓油料損失掉多少,同時又確保白銀部分可回收重複利用。
這種想法聽起來有點異想天開,但是經過二十多年的歷史驗證,錢惟昱卻不得不佩服自己那個過世了快二十年的曾祖父的智慧了這種謀劃,實在是洞悉人心的弱點啊。
憑藉這一招,居然南唐軍在距離吳越人首次用猛火油擊潰他們的水師之後28年,都沒有得到過一桶猛火油的實物!他們只知道吳越人有一種被潑水時會越燒越旺而且到處流淌的縱火利器,但是至今不知道這種玩意兒的實物長什麼樣子!
雖然這個時代連活字印刷術都還沒出現,資訊的傳遞速度本來就挺慢的,不過可以做到讓一個敵人被坑後近30年都不知道這件坑他的武器長啥樣,這依然是一件奇蹟。
這不是錢惟昱這個兩世為人多了一千年閱歷的穿越者想出來的辦法,而是本來就屬於這個時代的吳越國開國君主錢想出來的辦法!古人的智慧,有時候不得不令人感嘆。浙江先民,哪怕在千年之前,骨子裡那種山寨的精神和反山寨的心機,就已經如此這般令人折服了。
……
“小王爺,何敬洙的船隊敗退了,我們起碼留下了他兩三百條船、六七千水兵;我軍自身損失不過是二十幾條縱火小船,另有傷亡總計不過五百人。他這會兒應該已經乖乖縮回常滸河口去了。”
水丘昭券匆匆忙忙衝進貨艙裡,給錢惟昱行了一禮,稟報的聲音打斷了錢惟昱研究猛火油和油桶的遐思。
撣了一下因為蹲坐過久在衣服上積下的灰塵,錢惟昱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淤積的筋骨,緩緩說道,“我估摸著何敬洙不肯善罷甘休的,如果他就這麼回去,魏岑那裡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也沒辦法,大海上必經太寬闊了,敵船不能扎堆,我們這次的火攻,能有這麼大的戰果,已經是極限了。”
“您是說他還會去水寨挑釁?那我這就去安排第二步的方案!”
“去吧,不過這次應該不會讓他受到什麼重創,他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再稍微略受挫折,應該就會跑回去的,到時候就讓他去吧。”
“謹遵小王爺軍令!唔……多謝小王爺定計。”
水丘昭券看來是真的被錢惟昱的心智計謀折服了,對於去年的時候錢惟昱做都指揮使、自己屈居都虞侯職位的日子入戲太深,忘了現在他名義上已經不是錢惟昱的屬下了。居然還說出了“謹遵軍令”這樣的話語來。
……
殘敗的南唐水師餘部緊趕慢趕,在擦黑的夜幕中往回行船了幾個時辰,一直到19日黎明,才算是好歹駛回了長江口。
白白損失了五六千人馬的何敬洙越想越是惱怒,深深悔恨自己這次真是太沖動了。吳越人的目的不是很明顯麼?他們就是仗著南唐水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