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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腦昏沉，很快又閉上了。

又是一聲：&ldo;寂空。&rdo;

他又睜眼，眼前模糊的雪青色影子近前來，他看見她墨黑的眸子深似水，接著又遠去了。

他強撐著爬起來，不受控制地跟上。

不知道走了多遠，那個影子終於停下，他急忙跑過去，手卻抓了個空。

她終於清晰起來，卻是一身血跡，笑著向他揮手：&ldo;寂空，走吧，莫回頭。&rdo;

面前的人如煙飄散。

寂空劇烈地抖了一下，驀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昏暗的小巷，幾個婦人湊在一起，奇怪地看他。

寂空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鼻尖充斥濃烈的薰香與土腥味的混合氣。

不是安北王府。

他直愣愣地站著，渾身乏力，好像立在數九寒冬一般，身上冷得發抖。

逐風啊。

他忽地想起師父說他：&ldo;寂空，你看似通透，實則愚拙固執，修習佛法，不是為師教於你，你記住其間含義，便會了的，它要靠你用心去悟。&rdo;

是啊，他從來都不曾真正理解過佛，那些精深的佛理，他向來只知其形，不解其意，只不過靠著一些聰智，才得以與人談經說法。

他確實愚拙固執，身在空門，卻心在俗塵，深陷愛欲，不能了悟。

緣起則聚，緣滅則散，原是如此。

寂空深一腳淺一腳，神不附體地走回了寺裡，回去後便天旋地轉，悶頭倒下。

他臥榻一個月，一直面色慘白，不言不語，嚇壞一眾師兄師弟，只有師父勸他：&ldo;寂空，人死成空，皆是虛妄，莫要執著。&rdo;

寂空想，怎麼就皆是虛妄?怎麼就成空?

逐風是真實存在的人，只要他還記得，她便不是虛妄。

如常的一日，師弟照常去給寂空送藥時，發現他已穿戴整齊坐在床邊。

他愣愣地問：&ldo;師兄，你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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