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31日(二)(第5/6 頁)
的事,至於命都沒了,留下錢幹啥,落到誰的手裡同樣不值得可笑,活了一輩子拼死拼活攢點錢為了到老有個保障,到老即使死死地掐著被人人恥笑的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紙票死去也算落個心裡踏實。
這天,傅銘宇從薩拉姆丁的身上多少感覺到一點奇怪的反常,當他一下醒悟過來再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費勁地朝著爐頂的方向爬去,傅銘宇看著他每邁一步透過肥大藍色安檢服身體顫抖的大肉塊,懷疑他能不能爬到爐頂(事實他只到第二層平臺就再也不願往上去了)。這個傢伙今天說的是漢語!他不但會說漢語,而且說得很流利。也許英語是這裡的官方語言,也許在中國人面前表現自己是印度人理應對母國的忠實。傅銘宇不知道,在薩拉姆丁進入廠區的時候,剛好遇到唐滬仁離開。在他跟唐滬仁打招呼的時候,唐滬仁正跟秘書交談著什麼,不知是沒看到他這個大胖子,還是看到不曾理會,唐滬仁就像身邊沒有人經過一樣,照常說著話,照常走著的路。這個傢伙之所以幹到今天的職位,八爪魚一樣的觸手敏感的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什麼一但觸碰了死都不知咋死的。華源公司經理唐滬仁可是一個利害角色。他的上任甚至得到這裡最高層的接見。他不過是給人家打工的。
傅銘宇在這裡最不願看到,最不喜歡的人是薩拉姆丁。這種人最是沒心肝的,除了藉機罰款,發完款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跟你表情不變的言談。明明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好像傷害於己於人毫不相干。甚至常常聽到有些人這樣說,“罰款又不從自己腰包裡掏,何必太計較呢?”不過,傅銘宇從他最後那句話態度驟然轉變感到有些奇怪,“你們的工作乾得很好,我知道啥事都沒有,我不過是在履行職則罷了。”一個處處挑人家毛病,突然說起人家的好來,對這種一向冷漠無情一下轉變到人情世故,臉部緊緊巴巴的肌肉像澆過水乾旱皺巴巴的泥土一下變得鬆弛。像正在齜牙咬人的惡狗只需扔過去一個饅頭,頓時變得像見到主人搖尾乞憐舔起主人的褲腳,使人難以摸透它的心思,心裡感到好不自在。傅銘宇心裡複雜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放下,看到加藤穿著墨綠色的整潔的工作服正朝著這邊走來,顯然他是來找自己的。
有人把一段據說一個抗倭士兵與同伴當時在戰壕裡的對話用文字記錄下來。被他發現抄在日記裡,走到哪都帶著常常拿來讀給人聽,人人聽後都深以為然。
……
“他媽的小鬼子為啥打咱們?”
“我哪裡知道?反正打都打來了,還問那幹啥?直接打回去就好了。”
“難道是看咱們好欺負嗎?”
“有道理。”
“我從來沒幹過欺負人的事兒,平生最受不得被人欺負,哪怕去死。”
“那咱們寧可去死也要把他們打回去,跟他們血拼到底!”
“血拼倒沒啥可怕的,就怕背後有人捅刀子,被人捅了刀子還被罵成是傻瓜。”
“反正早晚都得死,既然不能挺直腰桿活著,不如以死相搏,死都死了還管人家說啥?”
……
這裡,北星人管日本公司有時叫鬼子公司,管日本人叫小鬼子或者鬼子。儘管從不當面這樣稱呼,被傅銘宇聽到會給予嚴厲訓誡的,“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我們是在幹工程,是在跟人家合作,人家對咱們客氣,咱們也要以禮待人。”儘管被訓誡的人明顯的表現不服,似乎在說,“又沒當面說,難道還不讓人背後說說嗎?”這樣的想法對加藤是個例外,就像日本曾經侵華,並不完全都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加藤跟北星工人打交道從來不說日語,流利的漢話如果不是那身監理服,人們一定認準他是中國人,要麼按這裡的習慣稱呼華人。人們對加藤轉變態度除了他跟北星工作配合耐心,言談舉止還有一種親切感。對於這樣的人人們沒有理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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