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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他突然明白了,父親正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著哪!
一滴淚滴在手背上,讓他清醒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太陽的光已經不斷地向西邊移去,但其勢猶如烈火,依舊灼灼,總覺得什麼地方被烤焦了。他的臉偏在西北方,那邊就是宋國的方向,是他要去的方向。
從昨天開始,他就將西北方向當作是自己的必走之路,然後就在這條路上奔走了。他本來是往東南方向的。近年不斷壯大起來的江南吳國,讓他早就神往了。他一開始奔跑,也是不知不覺就往這方向奔去,本來以為這是天意。但是他在奔跑中忖思,務必要找到依靠的力量,太子建正在宋國,也是受害者。他不僅要為父兄復仇,還必須幫助太子建完成復國大業,而且宋國是仁義之邦,自然會主持正義的。所以他必須往西北,他不能棄太子於不顧,而且太子要做的,也正是自己要做的。
正文 第三章 雨奔
他貪婪地吸吮著田間的水,那水有點灼熱,天氣雖說是初夏,但已經是十分酷熱了。連墊在胸上的泥土也帶著焦烤的溫度。田野的泥土開始龜裂了。黃昏的麥田,在焦灼中渴望著雨水的降臨。
天空突然起了烏雲。難道說果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會有雨麼?
他是不希望下雨的,儘管他也飢,也渴。但他更加渴望奔跑。他不像大鳥,能夠振翅翱翔,但是他的奔跑,就是他的飛翔。要是下了雨,他的奔跑就會大打折扣的。不過如果有雨,他不要等到天黑,現在就能開始奔跑,因為有雨作掩護,遮蔽。
他偏頭的動作稍稍大了點,肩膀上的箭傷被牽動了。雖說他武藝高強,身上還沒有更多的傷,但左肩上終究還是捱了一箭。箭傷是武城黑手下的一員偏將帶來的,那人也同樣受了他一箭,不過那是致命的。他並沒有想到要殺死那人,在這次遭遇浩劫之前,他還從來沒殺過人,從來就不曾將自己與殺人的事連在一起。可是就前不久,在跟鄢將師交鋒對決之時,他射殺了其一部將。而今日,沒想到自己又殺人了,那人像一癱泥一般不動了。儘管那是在盛怒之下的反擊,是情緒失控之後的失手的,但這已經讓他感到一種惶恐,他害怕自己因此習慣了殺人!
他感覺有一股血腥正奔來,真不該如此,但是已成事實。已成事實是殘酷的,正如他現在知道妻子的死,父兄的被誣陷囚禁,還有家園的被焚毀,都已經是已成事實那樣。
他殘酷的心高高揚起。生活就是這樣將一個無邪的青年,逼到了殺人的田地。他的恐懼一閃而過,他也只能認同了眼前的事實,還有將來。他知道,從此之後,他會漸漸習慣了殺人,在敵人最猖狂的時候,他的肩上弓,手中劍,也應當予以致命的反擊!
他的箭搭在弓上,對著武城黑,那時他的自豪也飛揚了起來。而武城黑的兇悍演變成了懦弱。他好想大笑一場。
&ldo;惡賊!聽著!我伍員本來是要殺你。暫且留你一命,替我傳話給那個該死的熊居。要想保留楚國宗祀,就應當留下我父兄性命。如果不這樣做,我伍員將來必定滅楚,親手砍下熊居的頭!滾吧!&rdo;
&ldo;滾&rdo;字剛落地,那一箭也射出了,武城黑的頭纓像萎謝的花,散落在了麥田裡的麥穗上,於是喪魂落魄一般騎馬遁去,一路上沉甸甸的麥穗也著跟著倒下。他的那些手下兵士,見走了主將,一時大亂。麥田成了相互踐踏的世界。那時伍子胥要是想追擊的話,武城黑將要折不少兵士。但是他沒這樣做。因為他有自己的使命。
可憐的麥子!他想。
但他到底還是高興了起來。回想起那次與武城黑的交鋒,麥田裡伍子胥的臉上浮起了微笑。我還行!他想。箭傷雖說有一半地方已經開始結疤,但另外一半卻有些潰瘍似地,紅紅地咧著嘴兒。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