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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進去了,你插不上手,徒給我們添麻煩的,而且這生孩子時間長,其中艱險自不必說,你且得做好準備。」婆婆嘆息了一聲,轉而回了營帳。
景詹木楞在了原地,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渾身涼了個透。
什麼叫準備?
他方想扯住婆婆問個明白,便聽身側老道的聲音響起,「怎麼?太子殿下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嗎?」
他吊兒郎當地走到景詹面前,「這婦人生產從來是九死一生,殿下難道沒聽說過嗎?這婦人生產的時候常是會遇到一個難題,便是穩婆問你,是要孩子還是要大人。若是太子殿下,會怎麼選?」
「孤只要她!」
景詹想都未想,直接將答案脫口而出,倒是讓老道愣了愣。
老道本還想為難為難他,不料景詹答得如此乾脆,他摸摸鼻子,輕咳一聲,「那待會兒,殿下可別後悔啊。」
景詹不言,劍眉緊蹙,眸色黑沉,他將拳頭攥得死死的,只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離溫亭晚進營帳已過去了近四個時辰,營帳內一陣陣的痛呼聲逐漸弱了下來,到後來便逐漸沒了動靜。
一直豎耳聽著的景詹心猛然一提,不管不顧地衝進營帳去,卻正好撞上了要出帳門的婆婆,還不待婆婆說什麼,他搶先一步道:「孤不要孩子,只要她。」
婆婆聞言一臉茫然,正要解釋,身後忽得傳出一陣響亮的啼哭,劃破黑夜的寂靜。
接生的婦人又在孩子屁股上輕輕拍了兩下,欣喜道:「哭了哭了,總算哭了,這小子可真是命大。」
她用乾淨的帕子將孩子擦乾淨,用小被子包起來,見景詹步履匆匆地進來,順勢想把孩子遞給他看:「恭喜啊,是個」
景詹連看都未看孩子一眼,直直越過她去,走到了榻前,顫聲喚道:「晚兒。」
溫亭晚精疲力竭地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汗水濡濕了她的額發,連枕上都濕了一片。她努力將沉重的雙眼掀開一條縫,看見景詹,扯起嘴角笑了笑,問道:「殿下,孩子還好嗎?」
「好,很好。」他不假思索道。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景詹張了張嘴,顯然回答不上來,他根本沒有看,哪裡知道是男孩女孩,末了,他只能幹巴巴回道:「男孩兒女孩兒都好。」
溫亭晚笑了笑,「殿下壓根不知道吧,我可聽見了,你對婆婆說,你不要孩子。」
被看穿的景詹略顯窘迫,語氣卻很認真:「那個孩子對我來說沒有你重要。」
「怎會不重要呢?」想到孩子,溫亭晚面容柔和,「以後,他可是我在宮中唯一的親人。」
雖然知道自己如今在溫亭晚心中的位置,景詹的眸光還是黯淡了一下,他飛快地掩飾過去,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異樣沒有逃過溫亭晚的眼睛,她意識到自己話裡的不對,忙補充了一句:「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挪了挪身子,轉頭向外瞧,可有床幃阻擋,她什麼都看不到。
「殿下,我想看看孩子。」
景詹喊了婦人一聲,她立馬會意地將孩子抱了過來,嘴上還不忘誇讚道:「是個眉眼漂亮的小子,倒是繼承了爹孃的好相貌,將來啊必定是討姑娘們喜歡的。」
溫亭晚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雖說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但也實在不敢苟同。孩子小臉皺皺巴巴的,紅通通的跟個猴子一樣,哪裡看得出眉眼漂亮。
不過,因是不足月,個頭比尋常的嬰兒小不少,裹在厚實的包被裡,看起來十分脆弱,溫亭晚登時心疼不已,可因剛生產完,渾身沒有氣力,她坐不起來,也根本抱不了他,她只能轉而看向景詹道:「殿下,你抱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