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氣一瀉下,便覺著渾身上下難受得緊,衣物全都被打濕,似水蛇一樣緊貼在身上牢牢纏著她;腳底很疼,走動間火辣辣的,估計是磨出了水泡,眼下又被泥水泡著,不知要多久才能好……
-
走近旅店,那團紅光清晰了許多——原是旅店門口放著的一架立字招牌:長方體的燈箱上覆紅底白字的店名「槐山豪居」,大概是淋壞了雨,燈源一閃一閃的,連帶著「槐山豪居」那四個大字在夜裡明明滅滅,悄然呼吸。
燈箱底部用鐵支架釘在水泥地面上,估計是擔憂不太牢靠,鐵架四角還壓著幾塊山石。
孟詞微盯著這塊立字招牌猶豫幾秒,短短時間內,各種關於黑店宰客殺人的新聞在她腦中翻出構建……
末了,還是推門走進。
旅店,哦不,槐山豪居不愧稱之為豪居。
它還帶了個小院。
孟詞微草草掃去,院子不大不小,停了一輛車,安k打頭,是本地牌照。再往另一側看去,院中一角砌了個水池,上面浮著睡蓮造景,估計是用來養觀賞魚的。水池四周,拿木格圍著一塊地,裡面是蔥葉纖細的影。
停車場,池景,菜地……這個地方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視線還未來得及收回,便聽一聲輕響。循聲望去,院中主樓開了門,從內透出暗黃的亮來。
一人逆光站在門口,看不清臉,但孟詞微覺著,那人目光應落在她身上,因著他開口,話是明白著對她說的。
「住店?」
-
孟詞微進門的時候得到了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住店不收錢。
壞訊息是:因著大雨,山下不遠處發生了山體滑坡,下山的路被堵住,通訊訊號也斷了,她現在完完全全地,與外界失聯。
因著山裡就這一家旅店,所以暫時成了臨時避難點,好在老闆人夠厚道,不發災難財,等待救援這幾天,住店吃飯一律不收錢。
老闆是個年輕男人,白色毛衣纖塵不染,帶著與這偏僻小山不太合群的疏離感。烏髮黑沉,人站在那裡,像一副明度很高的水墨畫。
孟詞微跟著他走進前廳,他面容顯於白織燈下,她看清了。
是個長相很對她胃口的男人。
面部輪廓立體,五官分明。他長一雙桃花眼,眉目深邃。此時他眼底沒什麼情緒,整個人都顯得淡漠。但孟詞微覺著,這人若是笑起來,應該會顯得很多情。
男人問她從哪裡過來,嗓音輕淺,偏又帶著一絲醇厚。
連聲音也很勾人。
孟詞微不著痕跡地收回落在他薄唇的視線,低聲說著:「我從山下過來的,見下了大雨,山上泥石還都往下滾……害怕被砸,就上了山。」
這話當然是假的,她剛從山頂下來,就進了這家旅店,哪去過什麼山下。不過,特殊時期,適當的假話還是很有必要性。
草草略過這個話題,孟詞微對這個老闆產生了很大的興趣,起了話頭問他:「老闆怎麼稱呼?」
「姓路。」男人目光掃過她沾了泥水的鞋子和褲腳,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路?陸?哪個字?」
「路遙知馬力的那個路。」
孟詞微瞭然地點了點頭:「日久見人心啊,路老闆。」
「……」
路老闆估計覺著這樣的寒暄沒什麼必要性,也就沒再接下去。
他轉身,引她往樓上走:「店裡還有幾個人,也是被困的旅客,二樓住男客,三樓住女客,你……」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孟詞微。」
「……孟小姐,你住三樓,隔壁是一個帶著小孩的旅客,旅店隔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