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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溫書感受著身前傳來的體溫,神態不變:「陛下於冬日飲冰酒著木屐,請恕臣無法信任陛下會保重身體。」
謝安雙冷聲道:「孤不需要你無謂的關心。」
邢溫書不卑不亢地回應:「但臣也有選擇是否要關心陛下的權利,不論陛下是否接受。」
「啟稟陛……呃?」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福源推門而入撞見這一幕,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謝安雙斜睨福源一眼,冷聲問:「何事?」
福源連忙回答:「吏部尚書、刑部尚書和另外幾位大人求見。」
「讓他們進來。」
謝安雙總算鬆開對邢溫書的鉗制,吩咐完福源後又對邢溫書繼續說:「既然邢大人這麼喜歡發散無處安放的關心,那便去外邊跪上個半時辰好了。」
這次邢溫書沒再反駁,拱手道:「臣遵旨。」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去,恰好碰上迎面進來的幾名官員。
邢溫書態度自然地朝他們致意,不疾不徐走出御書房,於御書房前面向謝安雙筆直地跪下。
謝安雙心底又是一陣煩悶,走到軟塌前坐下,「啪」的一聲將手中飛刀砸在面前的小桌上。
「有事說,沒事滾。」
底下的官員們面面廝覷,陸續稟報起他們這次來要說的事情。
總結來說和之前吏部尚書奏摺中寫的內容差不多,無非就是多出幾句請求加大力度徹查的話。
謝安雙一副聽得厭倦的模樣,單手撐著額頭,待到底下安靜時才掀起眼皮掃去一眼。
「都說完了?」
底下無人敢應聲。
謝安雙冷哼一聲:「說完了就滾。」
「可是……」有名官員似乎還想再掙扎著補充什麼。
謝安雙冷冷掃去一眼:「還是說你們也想和邢丞相一起跪上半個時辰?」
這下就徹底沒有官員再敢說話了,一道告退離開。
謝安雙目送著官員們一出去,直到全部都離開後才終於長吐出一口氣鬆懈下來。
從屋外走進來的福源憂心詢問:「陛下,可需要老奴倒杯茶水來?」
謝安雙擺擺手,詢問:「不必了。邢溫書現下如何了?」
福源盡職回答:「尚在雪地中跪著。」
「怎麼跪到雪地裡去了?」謝安雙皺眉,「你沒跟他說在連廊下就可以了麼?」
福源無奈道:「老奴勸過了,只是邢大人說……如果他受罪能換得陛下保重龍體,他甘願受罪。」
謝安雙一時語塞。
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福源試探著問:「需要老奴再去勸一下嗎?」
謝安雙回想起方才他們對峙時的場景,疲憊地揉揉眉心:「……算了,勸了肯定也不會聽。等會孤擺駕回長安殿,你留在此處看護著。倘若下雪了就替他打把傘,出了什麼事情及早喊御醫。」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道:「順便讓御膳房那邊用最好的材料做份驅寒的薑茶,時辰到了你就帶他回宮中的住處,把薑茶給他。」
福源一一應下:「老奴遵旨。」
謝安雙不放心地再叮囑一句:「切忌不得透露這些事情是孤吩咐的,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他用著威脅的語氣,福源卻沒有多少懼怕,只是在心底輕嘆口氣,恭順應下。
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謝安雙不再逗留於御書房中,等宮人備好轎後就走出御書房準備離開。
出去的途中他沒看跪在雪地裡的邢溫書一眼,彷彿將他視若無物,一直到上了轎子才終於忍不住看向他挺直的背影。
雪白的身影幾乎要與滿地白雪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