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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裡可還有王法?可還有朕這個皇帝?」
豐慶眸光灼灼環顧四處,來回踱步許久,又陡然轉過身道:「吳相告老還鄉的摺子何在?找出來給朕。」
「是。」
慈覺躬身上前,豐慶先他落座,一片提起硃筆,一邊冷哼道:「若非博羅指名要名門之女,朕何需多留他三日?」
慈覺將奏摺呈至案前:「陛下聖明。」
豐慶提起硃筆橫鉤紙上,而後一邊遞還奏摺,一邊道:「三日後,你帶戢羽衛十人親自去送吳相出城。」
慈覺眼簾微垂,謙恭應下:「奴才遵旨。」
「陛下,慈公公,」得慈覺眼神示意,侍衛朗聲通報,「隱大人求見。」
「隱卿?」豐慶端坐龍椅,頷首道,「快快有請。」
「慈覺,」侍衛將將退出正堂,豐慶驀地眯起雙眼,「安西都督府與三皇子往來之物,你是何時拿來的?」
慈覺眉目如常,不緊不慢道:「回陛下,是昨兒個晚上。戢羽衛安華酉時三刻將抄錄之物交給奴才,奴才呈給陛下時約莫酉時過半。」
豐慶帝眸光忽閃,不置可否。
不多時,一陣光影掠過堂下,豐慶帝不及眨眼,風塵僕僕的隱知秋現身堂下。
「陛下!」隱知秋抱拳行禮,「臣……」
「愛卿快快請起!」不等他躬身,豐慶已疾步上前,一邊攙他起身,一邊關切道,「此去博羅路遙馬細,愛卿辛苦。」
「臣幸不辱命。」隱知秋順勢起身,而後一邊掏出懷中物,一邊道,「如陛下所料,安西都督府與博羅國確有往來,此為部分書信。」他將書信遞給豐慶,又道,「多數為尋常邦交,只少數幾封提及寶馬入荊州之事,似有可疑。」
豐慶一怔:「寶 馬入荊州?博羅馬?」
隱知秋點點頭:「安西都督府從博羅人手中買了不少馬匹。」
豐慶接過書信飛速翻看,愈往後翻,臉色愈是難看:「荊州並無御馬場,那些馬匹現在何處?」
「回陛下,臣易容成送信之人去了趟博羅國,見到了博羅的邊城將領季氏。季氏很是傲慢,見我身穿中辰衣物,不容我開口便劈頭蓋臉訓了一通。他說:』隔三差五過來作甚?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博羅國水美草肥,他的馬在此處好的很。』」
「什麼?!」豐慶霍然攥緊手中書信,雙目陡然圓瞠。
馬者,兵之用也。
都督府的一兵一卒皆登記在冊,安西都督府何以敢如此肆意妄為?是何人出資?誰人指使?他所謀為何?
豐慶眸光沉斂,許久說不出話。
待案頭燭火發出噼啪聲,他幽幽回過神,沉聲道:「愛卿言下之意,安西都督府之馬皆養在博羅國?可有查明共買馬幾匹?」
「陛下,聽季氏言下之意,他賣出之馬已有百餘匹,且上月十五已有寶馬二十先入荊州——即都督府與其往來書信中提及之事。」隱知秋斂眉躬身,皮子手套因抱拳發出咯吱聲響。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豐慶帝一掌落向書案,怒道,「逆子豈敢?」
御書房中唯有燭影輕搖。
少頃,見豐慶神色稍緩,慈覺斂下眸色,相勸道:「陛下息怒,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安西都督府就在荊州。若非三殿下指使,都督府中人怎敢讓寶馬入荊州?」隱知秋冷聲開口。
他身份特殊,當著豐慶的面也從來直言不諱,聽內侍信口開河,他眸光驟冷。
堂下霎時杳然無聲。
西窗燭影輕斜。
思量許久,豐慶帝緩緩舒展眉頭,黯然道,「慈覺,傳朕口諭,三皇子德行有虧,即日起禁足興慶宮,沒朕的允許不得出宮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