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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慶帝眸光微頓,不置可否。
見他重又拿起一本奏摺,慈覺眼簾微抬,卻不動聲色。
「陛下——」
不多時,守門的侍衛疾步至御前,忙不迭地傾身行禮。
「放肆!」慈覺厲聲低喝,「不成體統,莽莽撞撞!」
豐慶帝最重規矩,除非有十萬火急之事,批閱奏摺時旁人不可隨意叨擾。真有事也該先知會隨侍在旁的慈覺,而非心急火燎直接開口。
豐慶帝劍眉微挑,卻不出聲。
慈覺在他跟前日久,性子素來綿軟無峰,今日倒叫他看見了不同尋常的另一面。
再看那堂下侍衛,身形雖壯碩,被他一喝,竟似個鵪鶉似的畏畏縮縮。
豐慶帝輕放下奏摺,微微抬眼睨向堂下。慈覺立時斂肅形容,彼時怒目橫眉倒似他生出了錯覺。
「無妨。」他一面捻動玉扳指,一面看向堂下,「何事?」
「回陛、陛下,」侍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貴、貴妃娘娘求見。」
「貴妃?」豐慶眉峰微凜,「不在宮裡待著,跑來御書房作甚?」
慈覺斂眉躬身,輕眨一下眼。
「回陛下,」侍衛渾身發顫,哆哆嗦嗦道,「貴妃娘娘說,陛下連日辛勞,她親自燉了參雞湯,想給陛下送來。」
豐慶帝斂目掃過平展在案上的奏摺,陰鬱自眸底一閃即逝。
慈覺抬眸輕瞥,而後上前一步,朝那侍衛道:「你去收下那參雞湯,轉告貴妃娘娘,陛下與幾位大臣有要事相商,不便請娘娘入內。」
豐慶帝抬眸掃過慈覺,以往太過倚仗隱卿,倒不曾注意這慈覺也是個有眼色的。
「是!」侍衛應聲而去。
豐慶帝一本摺子還沒批完,那侍衛去而復返。
「又有何事?」豐慶沉下臉,面色極為不耐。
「陛、陛下,」侍衛不敢抬頭,悶聲道,「莫大人求見。」
「宣。」他將折本摔向書案,擰眉望向大門。
那摺子恰巧落在慈覺眼前,「太子」、「三皇子」之類字眼接連往他眼裡蹦,他似全然不覺,只低斂著眉目收起摺子,又躬身退至一旁。
「臣莫聞參……」「平身。」
不等莫聞說完,豐慶已睨目掃向臺下,不動聲色道:「愛卿出宮了?」
莫聞稍稍抬頭,躬著身道:「回陛下,臣去了玄青東市。」
豐慶劍眉輕挑:「現下才回?」
莫聞心口一顫,卻不敢抬頭,悶聲道:「回陛下,今日日頭甚好,玄青河畔摩肩接踵,行路很是不便,是以耽擱了些許功夫。」
豐慶帝輕扣住扳指,眸光忽閃。
莫聞的身手與隱知秋已不相上下,區區行人如何能困住他?
再看他眉心若蹙,眼睫撲閃,顯然心有牽掛。
隱知秋或許細說過忠君之事,卻不曾告知豐慶眼裡之「忠」是何模樣。
——自以為是的隱瞞等同於不忠。
搖扇的婢女已不堪重負,三腳金獸香爐裡輕落下半截香灰。
豐慶帝沉吟良久,徐徐開口:「愛卿辛苦,可查到些什麼?」
第五十九章
拂塵倏頓,線香卒落,御書房中杳然無聲。
堂下人一無所覺。
「陛下,臣今日走訪玄青東市古物鋪子三十三間,並未發現魏大人口中宮中之物。」莫聞傾身拱手,沉聲道,「許是那商戶信口胡說,也未可知。」
豐慶帝眸光倏隱,玉扳指隨同他叩擊書案的動作發出鏘鏘聲響,聲聲落在莫聞心上。
莫聞躬身而立,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照出他眸間惶惶。不多時,一滴細汗自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