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洬為何對他如此「苛刻」,也許是因為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習慣性的仰望。可是六哥只能回答抱佛寺衚衕裡的問題,抱佛寺衚衕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就和當初在蘇州,他問承倬甫在位多年到底做過什麼一樣。承倬甫以為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但當關洬這樣問他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一種獨愴然而涕下的悲慼。
還能怎麼辦?他也在問自己。他們都是兩手空空。承倬甫在那一瞬間突然理解了阿瑪臨終的眼淚,也理解了關敏和為什麼會心碎至死。他們都曾經以為靠學識、靠熱血、靠手段、靠自己一肩能扛天下,但是最後,時代不由任何人說了算。
「適南,你我都不是這個時代的主角。」這是關洬入獄前他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世道汙濁,自己多保重。」
他一語成讖。次年三月,熱河淪陷,華北門戶大開。
在關洬最後一點自由的日子裡,他一直奮力奔走於各個組織和黨|派,但始終不肯加入任何一方。他多次撰文,不厭其煩,宣告自己只是一個學者,一個中國人,僅此而已。然而就像於伯燾說的那樣,這個世道容不下兩頭都不站的人。敬關洬的人越多,罵他的人就更多。他從「一呼百應」走到「毀譽參半」,只用了一年。到後來,關洬自己也隱隱地預感到,「秋後算帳」的時候到了。風雨來臨之前,水邊總會有低飛的蜻蜓。只是關洬離水太遠,沒看到那隻小蜻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隻小蜻蜓先飛到了承倬甫的眼皮子底下。
第一次見到「王老闆」的那一天,是承倬甫去江浙商會為抗日組織的義演。承倬甫從來不是票友,聽得有一搭沒一搭,險些快要睡著。臺上的花旦水袖都要甩到他臉上,他還是渾然未覺,直到演完了,才由一個浙江商人把「王老闆」引薦給他,話挑得明白,想演電影,還是要找承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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