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鄭光明(第1/2 頁)
“至於蘇軾麼?我在書上看到過這麼一段故事,蘇軾有一個侍妾名曰春娘,在他被貶往黃州臨行時,有蔣運使為蘇軾餞行,蘇東坡讓春娘勸酒,蔣運使看上了春娘,便提出用自己的白馬換春娘。”李雲帆繼續講故事。
“蘇軾不顧春娘當時已有身孕,便直接應允,春娘當即吟了幾句詩,‘為人莫作婦人身,百般苦樂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賤畜,此生苟活怨誰嗔’;隨即走下臺階,撞樹而死。”
“不可能?你不是記錯了吧?蘇軾給亡妻的《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寫得那麼真摯感人,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來!”這個典故實在是讓蔡曉光無法接受。
“能寫出‘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的人,又能對女人多痴心?況且詩人作品裡表現的,也不一定是自己的人品!”李雲帆反問。
“寫‘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紳,一頓飯耗費經常多達幾百貫甚至上千貫。”
“元稹為悼念亡妻寫了《遣悲懷三首》,真摯不在蘇軾的《江城子》之下,可他的妻子韋叢是怎麼死的?很有可能是韋叢在病重的時候,聽到元稹在四川和薛濤濃情蜜意被氣死的!”
“而且元稹在韋叢之前跟表妹崔鶯鶯兩情相悅,元稹發誓要娶她為妻,可惜進京後遇到了京兆尹韋夏卿的閨女兒韋叢,就果斷把崔鶯鶯拋在腦後,抱上了韋夏卿的大腿!”
對經受過網際網路資訊爆炸洗禮的李雲帆來說,要找出幾個渣男詩人的段子,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些東西你都是在那兒看的啊?我不記得你家有這些書啊?”蔡曉光直接被整懵了。
“你們天天在家裡看書聊天也不帶我,我只能自己出去找書看嘍。”李雲帆也不怕被揭穿,反正他們幾個一討論就無比沉迷,那還記得周秉昆當時在幹啥啊。
“秉昆,愛讀書是好事兒,可也不能太偏激,總不能因為詩人裡出了徐志摩,你就說馮化成也是這樣的人吧?”蔡曉光還在為自己的競爭對手說好話。
“或許是吧!不過我覺得,詩人往往都是感性的,而生活卻是需要理性的,詩人只關注花前月下,生活卻要柴米油鹽,和一個無比感性的人長期生活,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其實不光詩人,許多藝術家都是如此。
李雲帆覺得今天給蔡曉光心裡埋下一顆種子已經足夠,再多說就過猶不及了,於是便暫且停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比這個什麼詩人更適合我姐。”
說罷李雲帆停下腳步準備回去,“哦,對了,你也可以翻翻那些詩人的傳記,瞅瞅到底是夫妻和睦的多,還是和元稹、徐志摩一樣的多!”
蔡曉光沒有說話,不過看他的表情,顯然是把李雲帆的話記下了,等過段時間自己再趕在周蓉前面去插隊,這樣她和馮化成的事兒就該斷了吧?
走到街角,李雲帆回頭看過去,只見蔡曉光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動彈,估計腦子裡還想著自己剛才給他說的話。
回到院門口,聽見裡面傳來了做飯的聲音,估摸著距離吃飯還得一會兒,李雲帆就沒急著回去,一轉身朝上坎的方向走去。
到了距離上坎還有一百來米的地方,向右一拐便進了鄭娟家所在的衚衕,這條衚衕約莫一里半長,兩邊捱得非常緊密的土坯房幾乎連成了兩道黃泥牆,屋子比周家所在街道兩邊的更加狹仄。
看得出來,這裡的居民生活條件比周家更差,衚衕裡的泥土小路一段高一段低,被雪殼蓋得嚴嚴實實,踩上去又硬又滑,李雲帆得很小心才沒摔倒。
走在裡面也分不出誰家是誰家來,都是一樣的土坯房子,只有低矮殘舊的門稍有不同,李雲帆一時也不知道鄭娟住哪家。
還好他運氣不錯,走了一段就看見一個坐在自家門旁的煤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