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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心裡記掛著另一個病著的,給她電話自然是不可能接的,他就在滿室昏暗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寫簡訊,手機用了這麼多年,他僅有的幾次發簡訊好像都是和她,對別人哪有那種耐心呢,一個電話幾十秒就能講完的事情,一個字一個字的拼寫多浪費時間?可是對她,幾十秒就能講完的事情,他好像巴不得拉長成幾個小時。以前春風得意不覺得有什麼,現在這種心境下才明白,自己對她有多特別。
可惜她不稀罕。
實在掛心不已,熬不過去了,他給司徒明去了電話。司徒明語氣淡淡的,但比那天在樓下時的殺氣凜冽已經好許多了:“她沒事兒了,這兩天情緒也緩過來了,答應和你談一談。”
徐承驍喜出望外,急切的問:“爸,那我現在過來接她行嗎?”
“不用,你等她通知你吧。”
“好!”
徐承驍掛了電話,和剛轉醒的徐母說了聲要出去一趟,就去換衣服準備了,可是他換好了衣服,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司徒徐徐的“通知”。徐承驍坐立難安的,樓上樓下的團團轉,經過花園時老蔡叫他:“承驍,你種的那幾株玫瑰花結骨朵了,再過個幾天,過年的時候大概就能開了。”
驍爺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啊!跑進去看了看,生澀的花骨朵還很小,要很仔細才能看得出來一絲微紅,他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自己儲存了,又發給了司徒徐徐。
他心情不錯的回到屋裡,卻發現孫靖渝來了。
孫靖渝看到他在家,皺眉問:“你不是出去了麼?我來看姨媽,她在房裡?”
徐承驍看到她就火冒三丈,揪了她到離徐母房間遠一些的客廳,“我還沒找你算賬!”
孫靖渝不耐煩與他糾結,冷靜的說你放手,“上次在醫院當著你們夫妻的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徐承驍,你不要一副我欠了你解釋的口氣,我當初的確是打算要告訴你的,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高燒住院了,你是怎麼說的?承驍,如果是司徒徐徐高燒躺在醫院裡,你也會用那種輕鬆的口吻說:‘沒事了?那我對抗賽結束了再回來’嗎?”
徐承驍默了。
如果是司徒徐徐……不會的,但凡他家媳婦兒能打電話給他說不舒服,他就算軍情緊急不能立刻趕回來,也會緊張心疼得什麼話都願意說出口安慰。
一樣是性格獨立的女孩子,一樣是他認為可以擔任他妻子的人,他一樣真心實意的關心,但同樣的境況之下,他絕不會是一樣的反應。
“你不愛我。”孫靖渝平靜的看著他,“所以我接下去的話沒有告訴你。我不是怕你知道以後離開我,我是知道你一定不會因此離開我。可是何必呢,你對我的感情根本不是愛,你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我何必用責任感綁住你,為難了你也為難了我自己——我這一生就算註定沒有孩子了,但不一定就找不到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對不對?”
徐承驍從沉默裡抬起頭來,他也已經冷靜下來,冷靜的看著她,直到一直很冷靜的孫靖渝,被他的目光看得慢慢、慢慢的扭過了臉去,從來偽裝得很好的神態裂出縫隙,潸然淚下。
“你說得對,我承認,我對你和對司徒徐徐,的確是兩種情感。”他看著她說,“我不是覺得你欠了我解釋,我是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兒做的不好,讓你這麼看不起我,連問都不屑問一句,單方面就給我判了死刑了。現在我明白了……你比我先明白。”
孫靖渝抬手擦眼淚,卻流得更兇,不斷的看別處,卻躲不開他的目光。
“不要這樣看著我……”她忍不住,崩潰了,眼淚更洶湧,“徐承驍,請你不要可憐我,也不要戳穿我的驕傲……事到如今,我也只剩下驕傲了。”
當我失去了你,那已是我僅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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