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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留下美其名曰保護流芳,實則監視,流芳冷笑一聲,卻也不拒絕,只是讓銀環帶好衣物,到驛館後院的一方地熱溫泉池中浸泡去了。
水氣氤氳中,她幾乎要睡過去了。直到銀環來催促,她才緩緩起身穿衣,到前廳用午膳去了。這時衛卿已經回來,臉上靜默的表情讓流芳有些奇怪,待到上了菜,流芳給他斟了滿滿的一杯酒,他才抬眼說道:
“皇甫重霜軍容之鼎盛強大,治軍之嚴,也許只有顧懷琛的北營二十萬兵士才可以與之媲美,可是單是通州的兵力,還沒有算上百里煜的陵州水師,已經大概有十五萬,更不要說青州。我朝雖然朝綱穩定,根基好,不似南朝新立,百事待興,有諸多不穩定因素,但是管理戶部的方紀才他的能力遠遠不如百里煜,幾大門閥斂財,導致我朝財政上遠遠不如南朝清明。通州大營的演練,不過是冰山之一角,如今的和談若能成功,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是明隆帝的意思還是衛相的意思?我倒是認為,我們的皇上一向不是很看得起他的三弟。”流芳諷刺地看他一眼,說,“衛相難道真有和談之心?”
衛卿眼中精光微現,“有何不可?西乾九州,哪怕最後把禹州讓與他們,我北朝獨擁四州,只要發展民生,來年來日必定有機會夷平南朝。公主真是瀟灑,如今聽人四次三番提起百里煜都可以平靜無波,似乎是陌生人一般,又或是忘得徹徹底底。女人真要冷情起來,也是可怕的。”
流芳微笑,“衛相當初也曾向皇帝求娶流芳,怎麼,現在後怕了?還是,當初只是戲言,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妒忌打擊顧懷琛?”
衛卿不但沒有被流芳激怒,反而大笑,“公主當初對衛卿的心就不誠,現在反過來忖度衛卿,不過公主,這一行回到繁都後,我再向皇帝請旨,相信遠在禹州的顧懷琛鞭長莫及,再無可能阻撓此事了吧?”
流芳臉色平靜,“衛相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像我這等劣跡斑斑的女子,衛相抬愛了。”
衛卿斂起笑容,“有過去的女人像一本書,尤其是像公主這般聰慧的女子,求而不得也是意料中事。不過公主還是要記得此行的目的,一是釋放寧王,二是在一月的時間內達成和議,最後便是斷了韓王與楚王的姻親。明日韓王在錦官城有名的頤園宴請使臣,公主今夜還是多作準備的好,該記得的最好記得,不該說的還是不要多說。”
“衛相的人已經和楚王接觸過了嗎?”
“公主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衛卿諱莫如深。
流芳勾唇淺笑,開始低頭用膳。
明日,就要見到容遇了啊……
怎麼說的清這種感覺?明明想見那個人想得要瘋掉了,可是又莫名的害怕、膽怯,怕一靠近更容易發現他已不是昨日的那個他。老韓王死了,三年有可能會把仇恨淡忘,更有可能使仇恨更加刻骨銘心。他也是很矛盾的吧,不然怎麼會她來了錦官城兩日,他都沒有出現?
說他要娶妻,她不信。他也許恨她,但是不會不再愛她,更不會忘了她。
正如她一樣。
可是每每想起當初那射偏的一箭,她的心都窒息一般的疼痛。
夜雨敲窗,她心緒不寧,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索性起了身讓銀環亮了燈,自己斜倚在貴妃榻上看書。燭火昏暗,不時有燭花噼啪作響,伴著淅瀝雨聲擾人心緒,她的眼皮漸漸見重,不知何時便淺淺入睡。
風聲雨聲凌亂地拍打窗欞,“哐”的一聲入耳,她猛然驚醒,手中的書應聲墜地,來不及撿拾,循著聲音一抬眼她便望到對面一扇朱窗大開,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銀環睡在外間的碧紗櫥,她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要去關窗,然而下一瞬,目光掠見站在窗邊暗影中那抹頎長的身影的時猛地滯住,看著那身影從暗處向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