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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所住的主殿,前院格外的寬敞,假山上,奇峰突起,亭臺下,溪流潺潺,因為靠近東宮,靈力也格外的濃鬱,每一處細節都十分講究,就連掛在簷下的燈,也顯得精緻古樸,燃著靈火和光焰,琉璃一樣的色澤。
自從那日,紅色綢帶纏上兩人的手腕,南柚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除了日常的修煉,閒暇的時間,她格外喜歡逗弄孚祗。
孚祗褪去了少年時的稚氣,變得更加溫和,清雋,沉穩,身上時不時散發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氣息,對誰都是水一樣的禮貌與淡漠,已經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面對南柚時除外。
她好像總有辦法讓他露出或無奈,或動容的神情。
「孚小祗。」火紅的長鞭纏在南柚纖細的腰身上,她朝著遠處收劍直立的男子招了下手,「過來一下。」
南柚的個子不矮,但跟孚祗站在一起,還是顯得玲瓏小巧,她抬起頭,恰巧看到他流暢的下顎線條。
她眯著眼,用發頂蹭了他一下,粘人得像只奶貓。
一個細小的動作,將清雋從容的男子逼得脊背僵直,神情有短暫一瞬的破裂。
「姑娘。」他嘆息般的出聲,無奈的意味格外濃烈。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因為這樣帶著明顯調笑意味的話,她嘴角飛快往上提了提,又在他注意到之前恢復了嚴肅的神情。
她似乎總是能用一種十分自然而無辜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
從前是,現在也是。
孚祗垂眸,視線停在她烏黑的發頂,半晌,垂在衣襟旁的長指動了動,沒有言語。
有些話,經過了萬千年的沉澱,彷彿已經積了一層灰,現在她將那層灰吹去了,他卻又憶起了從前。
憶起那一場。
星沉月落。
「孚祗。」南柚伸手,去戳他白得接近透明的手背。
「臣在。」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好聽。
南柚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裂痕,半晌,她轉過身,退開些距離,踮著腳,將自己面無表情的臉湊到他眼前,聲音裡透著涼颼颼的不滿意味:「孚祗,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十分無趣嗎?」
「相思綢都繫上了,你對我的稱呼,還是變也不帶變一下的?」
孚祗沉默半晌。
他原本就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想的是天下事,關心的是六界安危,那些甜言蜜語,他聽都未曾聽過,也無法流暢自如地說出來。
她以前,就總是說他是塊捂不熱的臭木頭。
就比如此刻,他是真不知道該喚她什麼。
「不能喚姑娘,別的,你再想想。」南柚大有一副今日你不讓我高興就別想脫身的架勢。
孚祗垂眸,憋了好半晌,才慢慢的,從舌尖上滾出來兩個呢喃般的字眼:「右右。」
南柚眼眸彎了彎。
她想,那麼多人叫她右右,這兩個她從小聽到大的字眼,怎麼從他嘴裡吐露出來,就那樣好聽呢。
南柚細長的眉往上挑了挑,她嗯了一聲,臉色好看了些,但又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她眼珠子轉了下,道:「那麼多人都叫我右右呢,我們這麼好,你只叫個右右,是不是有些疏遠?」
孚祗卡住了。
南柚知道他是個什麼性子,一時之間,也不太勉強他,她伸手,勾了勾他的食指,他一頓,想往後縮,南柚便嚷著:「你今日要是退一下,我明天就去找十個八個貼身從侍,長得好看聲音好聽還會哄人的,你看我還理不理你。」
孚祗動作頓了頓,她再次湊過來的時候,他呼吸極輕,淺得像柳絮,雖然一聲不吭,但那幾根手指安安分分的,南柚去牽,就任她去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