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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祀無聲無息出現在你雲舟的甲板上,底下雲嵐翻湧,他的衣角邊被風吹得捲起來,因為罕見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銀勾線長衫,臉龐的稜角邊都被襯得柔和下來。
不同於孚祗沉浸到了骨子裡的溫柔,穆祀是完全不同的型別,他的身上,時時刻刻都透著高門王族的涵養和禮節,即使是笑著跟人說話,也會在不經意間露出來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這是大多數皇脈同有的特性。
偏偏南柚不是。
明明是從蜜罐子裡養出來的姑娘,卻養得一副極好的性情,不會用殘忍的手段訓育身邊的從侍,不會輕賤身份低微之人,極偶爾的任性和嬌縱,全部都衝著更好脾氣的孚祗去了,很少波及旁人。
誰都喜歡跟她說話。
穆祀也不例外。
「原本打算與你同行,前往星界,但私獄傳來訊息,上次刺殺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我這邊,恐怕還得拖一段時日。」穆祀眼眸垂著,看著她手腕上瑩碧的手鐲,聲音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和。
他少時曾被排在上面的幾位皇子各種陷害,各方爭鬥層出不窮,但他們一向警覺,這回穆祀雖然吃了身體上的苦頭,但終於有機會徹底整頓長老團,向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族發難,各處都需要他親自盯著,輕易離不開人。
南柚自然理解,她點了下頭,道:「九重天和星界離得不遠,幾日就到了,你專心處理你的事情,離我繼任少君的典禮還有兩月,不著急。」
她頓了一下,想起長奎和鉤蛇這幾天查到的東西,斟酌片刻,還是開了口:「雖然我這樣說,聽起來像是故意針對。」
「但這件事,或許跟清漾有關,你可以著人往花界查。」
提起清漾,穆祀的脊背有一刻的僵直。
不可否認,在這一瞬,他所聯想到的,全部都是那一場場荒唐大夢中,他所說的那些話。
「——孤在清漾身上花費了諸多時間與精力。」
「——只好暫時委屈右右。」
「——她若是知道,會理解孤一番苦心佈置。」
可他等到的,不是她的理解,不是他們大婚時的喜慶熱鬧場面,而是天后的一聲嘆息,是一具蒼白的水晶冰棺。
穆祀的唇色變得有些蒼白。
事實上,自從那日見過南夢,每每聽到清漾這個名字,他都不止一次的起過殺心。
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是因為神山的明確規定,也因為花界的繼承者不能死在天族太子手裡。
平時也就算了,但在各族各界都聯手抗敵的時候,神山上住著的那群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兩大族內戰。
他沉默的時間有些久,臉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南柚低下頭,提了提裙角,聲音裡帶著玩笑的不經意味道:「幹嘛,覺得我冤枉好人?」
穆祀驀的回神,他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聲音微啞:「我知道,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她對清漾的討厭,擺在明面上,平時一些小事,或是逗弄或是針對,亦或者當眾給她沒臉,但在這樣的大事中,絕對不會因為個人的恩怨而給出毫無厘頭的線索,引他平白去冤枉一個人。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宿敵。
「你手中,是有什麼線索嗎?」他問。
南柚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確實沒有露出不相信的懷疑神情,才慢慢將千年前發生在烏蘇身上的事說了出來,最後道:「橫鍍的天賦技能就是引導。如果說,二皇子和三皇子本來籌謀刺殺你的心有五分,經過這份引導,能提升到六七分。」
可有時候,人的腦海中但凡有了鋌而走險,險中求富的念頭,便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這時候,外界的力量一干擾,原本還遲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