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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奇怪:「孚小祗你做什麼?」
「我手是乾淨的。」
聞言,孚祗將手裡的帕子擱置在石桌邊上,他皺著眉,聲音難得低沉:「臣同姑娘說過多少遍,蛻變期過去,姑娘不可再同男子如此親密。」
「那是烏魚啊。」南柚有些好笑地回,沒當回事的樣子。
孚祗眉心默了片刻,將桌上的帕子收回來。
「是臣僭越。」
南柚眉心跳了一下。
孚祗的脾氣,好得天上有地下無,堪稱無條件偏袒南柚第一人,平時南柚怎麼胡鬧,怎麼起鬨,都不紅臉,這樣的語氣,這樣清冷的態度,已經算是極嚴重了。
他轉身的時候,南柚拉住了他的衣袖。
孚祗的身形消失在她眼前。
被她牢牢捏著的衣角,也像是無聲無息融入了空氣中,奇蹟般的沒了蹤影。
目睹了這一切的狻猊湊上來,直立著站起來,像人一樣,伸出兩隻爪子搭在南柚的肩上,像模像樣地將腦袋蹭在南柚的下巴上,蹭了兩下,喉嚨裡就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舒服聲音。
南柚推了一下它:「突然這麼黏乎,又幹壞事了?」
一個兩個,今日夜裡都奇奇怪怪的。
狻猊聲音得意,帶著某種挑釁的意味:「右右,我們多抱抱,氣死他!」
烏魚在出了南柚的院門之後,晃蕩在街頭,足足在冷風中站了半個多時辰,才腳步沉重地踏進了烏蘇在赤雲邊購置的宅院。
迎接他的,是一桌小菜,兩壇美釀。
烏蘇早算到他會來,又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氣息,在院子裡不知等了多久,烏魚沉著臉坐下的時候,菜是熱的,酒是溫的。
「去見了南柚?」饒是擺出了一副促膝長談的姿態,烏蘇的神情依舊是沉冷的,聲音也像是逼問。
烏魚看都沒看他,皺著眉,兀自灌了一杯酒。
「烏魚!」烏蘇聲音一重,手中的酒盞帶著警告的意味,落在木桌上,叮噹一聲清響,「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烏魚猛的抬頭,心裡憋著那麼多天的不理解、火氣和擔憂,全部化為了梗著脖子的質問:「你做那些事,惹得家裡被王軍包圍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擔心你安危,嚇得直哭的妻子,怎麼沒想過見面之後,要如何面對兒子的質問?」
烏蘇被他這麼一喊,一口氣頓時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半晌,訕訕落座。
「你母親她,可還好?」提起烏魚的母親,烏蘇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樑。
「不好。」烏魚語氣惡劣,直截了當地回。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烏蘇道:「精玉靈髓一共四滴,南柚用一顆,你和汕恆一顆,就算再給清漾一顆,也沒有什麼影響。」
「這是最後一件事。」
烏蘇目光落在自己兒子的臉上,緩緩出聲:「我探查過了,最後一顆靈髓想要徹底成熟,還得在半年之後。你身上這顆靈髓,可否先交給父親。」
烏魚瞳孔驀的一縮。
他手指沉入自己衣袖裡,果然發現了一顆沾在上面,被刻意遮蔽了靈力波動的珠子。
一瞬間,各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直衝大腦,最後轟的一聲,化作煙花炸開。
這玉髓,她是什麼時候塞過來的?
她明明知道,烏蘇一直想要這顆靈髓,她也知道,他帶著這顆靈髓回來,根本瞞不過烏蘇的探知。
她那麼討厭那個清漾啊!幼時,得知他和汕恆給清漾送了生辰禮後,還鬧了好大的脾氣。
烏魚不由得想,她將這顆珠子悄無聲息塞進他袖子裡的時候,心情該是怎樣的複雜。
她明明可以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