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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的來往,亦可斷了。」
穆祀的眼神,在她說斷了那兩個字的時候,陡然變得深邃無比,像是打翻了一池墨水,晦暗流轉,重瞳隱現。
顯而易見,他情緒並不如表面那般無波無瀾。
他了解南柚,從小嬌寵著長大的姑娘,在外知理得體,落落大方,但跟親近之人相處時,卻總帶著點小脾氣,鬧騰不休。
但絕不輕易說這種說要斷絕往來的話。
她其實,是個十分珍惜身邊之人的姑娘。
「你才回來,情緒不穩定。」穆祀食指摁了下眉心,站起來身,行至門口,又停了下來,從袖袍中拿出一個瑩白的小瓷瓶,道:「這藥對身體損傷有好處,你拿著。」
南柚拒絕得飛快:「我已有了許多此類的丹藥,你拿走。」
「若是不想收,便丟了吧。」
夜深露重,燈火長明。
穆祀回到自己的府上,有點疲憊地捏了捏額角,他身邊的從侍適時奉上一盞茶,斟酌再三,問:「殿下可是為方才南柚姑娘所說之話煩憂?」
穆祀揭開茶盞,看著上面的浮末,聲音沉沉:「右右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姑娘,孤從未見她如此厭惡牴觸過一個人,甚至連帶著不分情況遷怒到孤身上。」
「殿下有殿下的苦衷,清漾姑娘確實是我們一舉控制花界的關鍵突破口,眼下的安危,不容有失。」
「方才殿下給南柚姑娘的那瓶靈藥,整個天宮也只有三瓶,殿下自己一顆未留,全給了南柚姑娘,如此心思,臣未見殿下對第二人有過。」
「孤方才,還未開口,便被她猜中了心思。」穆祀苦笑了一聲:「明知孤意在何處,她也絕不鬆口。」
「能惹她惱至於此,這個清漾,不簡單。」穆祀沉思片刻,擺了擺手:「去查,將她自出世起到現在,所經歷的大小事宜都查清楚。」
「還有,後日的鴻程賽決賽,讓清漾受些挫折。」穆祀想起渾身刺都豎起來的小姑娘,眉眼很淺地彎了一下:「受了那麼重的傷,總該讓她開心一些。」
滿天月色像是被揉碎了撒在天空中,夜風帶著點清涼的柔意,南柚坐在庭院後的鞦韆架上,微一使力,兩條腿便盪在空中,小姑娘玩心頗重,很快就將方才不開心的事拋在了腦後。
孚祗在背後守著她,像是要融入進月色中。
南柚玩了一會,也停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問:「孚祗,你還生我的氣嘛?」
「這半年,你都沒怎麼搭理我。」小姑娘的聲音委屈下來,連帶著臉上的神情,也在頃刻之間,配合著話語,變了個模樣。
孚祗沉默了片刻,旋即敗下陣來。
當時,她抽了自身血脈之後,身體虛弱得不像樣,他只得閉關,為她煉製靈藥,溫養身體,來回幾次,哪有時間和心思像從前那樣,日日出現,逗她開心。
「姑娘,臣沒有生氣。」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縱容,又帶著些許無奈的意味。
「那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南柚捏了捏鼻尖,小臉垮了下來。
孚祗便依言走近了幾步。
受星族血脈影響,南柚成長速度格外慢些,同齡不同族的夥伴們好多都已長成了窈窕姑娘,只有她,還是小豆丁一樣,永遠都不往上躥個子。
兩人站在一起,南柚得仰著脖子去看他。
她眼珠子一動,孚祗就知她的心思,少年蹲下身,將她抱起來,她便順勢將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乖乖地不吭聲,半晌後,她偷偷拿眼去瞅他。
「我知道錯了。」與那雙清冷冷的黑眸對視不過一息,南柚便垂著頭,開始承認錯誤:「當日那樣的情況,我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