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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形時,某個埋藏至深的部位還是狠狠抽搐了一下,痛澀的感覺一劃而過。如果說人心是把七絃琴的話,那麼此刻的她無疑已崩斷了一根,再也彈不出完整的樂曲。
然而,別無選擇。
也從來……沒有選擇。
万俟兮走上前,低聲對宓妃色道:“讓我來。”然後接替她的位置坐到床邊,拉出沈狐的左手開始搭脈,指尖觸及他的肌膚時,又是一顫。曾幾何時,那雙永遠溫暖的手,竟也變得如此冰冷了?
琥珀色明眸至此不禁一黯。
她翻開他的眼皮,探他的鼻息,做著一個大夫此刻該做的全部事情,宓妃色在一旁詢問道:“怎樣怎樣?四兒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樓下傳來一陣喧囂,緊跟著,噔噔的腳步聲凌亂地響起,看樣子有一大幫人往這上來了。
宓妃色原本就已急躁的臉變得更是難看了些,跺腳道:“是哪個多嘴的去告訴了太夫人?”匆匆走到樓梯口恭迎。
見這陣勢,來的莫非是沈府的最高長輩、沈沐的母親、沈狐的祖母——孔明嫣?聽聞她年輕時也是個名噪一時的風流人物,但自丈夫死後就一直深居簡出,不見外客,因此至今万俟兮還沒見過她。然而,真當她見到孔明嫣後,卻是大吃一驚。
她本以為會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老人家,一如尋常的官宦老太太一樣,沒想到,走上來的,竟是個身穿青衣、受持念珠的出家人,矮小瘦弱,身形猶如雛女,渾身散發著一種逼人的威嚴,即使是宓妃色這樣的美人,在她面前都絲毫不敢放肆,低眉斂目道:“娘,您何必親自來……”
話還沒說完,孔老夫人已冷哼一聲,推開她徑自走了進來。宓妃色怔立在樓梯口,面對著跟她而來的大批侍婢,表情尷尬到了極點。
孔老夫人走到床邊,万俟兮連忙起身行禮道:“晚輩万俟兮,見過太夫人。”
孔老夫人連瞧也沒瞧他一眼,徑自取出手帕俯身為沈狐拭汗,一邊道:“孫大夫還沒來嗎?”
宓妃色連忙答道:“已派人去請了。不過璇璣公子對醫術也頗為精通,讓他先給四兒看看……”
孔老夫人再次打斷她,“一個外人,怎比得上自小為四兒看病的大夫?派人去催,告訴孫翱,如果他一盞茶時間還趕不過來的話,以後就都不用過來了。”
一屋子下人頓時被嚇得各個表情緊張,冷汗直流。
万俟兮識趣地將床邊的位置讓給她,自己站到角落的楊木雕架旁,架上一盆吊蘭不畏嚴寒,絲毫不受房內氣氛影響,徑自燦爛地開放著。万俟兮不禁對它多看了幾眼,發現架上還很粗糙地刻了一行小字:“可笑世人不解語,偏愛碧葉勝於花。”
字型飛揚隨意,一看就是沈狐刻上去的。其下還有落款:“委屈花”。万俟兮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的確,世人喜歡蘭花,但大多數喜歡的僅僅是它的葉子,而不是真正喜歡它的花。蘭花若有知,必定是很委屈吧?沈狐……總是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脆弱一面嗎?
這時一家丁匆匆跑上樓來,氣喘吁吁道:“回、回太夫人,那個、孫孫大夫來不了了!”
“什麼?”孔老夫人嗖地站了起來。
“孫大夫那個遠嫁到蘇州的大女兒最近生了個男孫,他趕去喝喜酒了,他家人說沒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家丁說到最後,都快急哭了,沮喪道,“現在該怎麼辦?太夫人。”
孔老夫人的臉已經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變得非常非常難看。
宓妃色趁機道:“既然如此,那還是請璇璣公子……”
孔老夫人朝万俟兮看去,眼中盡是懷疑與輕視之色。万俟兮朝她微微一笑,“有什麼我可以為您效勞的麼?太夫人。”
孔老夫人不冷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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