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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要跟她說的是這個。
離別的氣息越來越重
「沒問題啊。」盛千姿大方地回視他,「我正好也想問顧醫生一些專業性的問題,沒想到,你先提出給我解惑了。」
「嗯。」顧紳又看她一眼,總覺得她今天的語氣與那天相比,變了許多,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身體好些了嗎?」
「謝謝顧醫生的關心,好多了。」
顧紳見她笑,語氣溫和,又將她當成了自己的「病患」,緩緩語速開口,「你拍戲經常需要下水這些橋段吧?平時要多注意一下,少吃生冷油炸的食物,儘量不要喝冷水」
盛千姿輕笑了聲,心不在焉地聽著,手指輕輕撥弄護士站桌面的原子筆,歪頭敷衍道:「顧醫生,我平時拍戲的時候連米飯都少碰,更別說這些了。」
「」
顧紳蹙起眉,「飯還是要吃的。最起碼要維持人體機能,吃到適度飽就可以了。」
盛千姿不走心地沖他笑,乖巧地點頭:「知道啦。聽你的,都聽你的。」
「好了,你去幹活吧。」
顧紳沒再看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醫院窗外的光線灑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淡金色的光柔化了他以往的清冷形象,溫柔了許多。
盛千姿看著他的背影,黯然垂下眼皮,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不就是個男人嗎?
這個不行,那就下一個。
她能在醫院學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是時候要做點正事了。
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將自己沉浸入了一種觀察學習的狀態,極少與人閒聊攀談,小聲詢問了一下重症病人或病人家屬面對疾病的看法和心態,觀察他們臉上的表情。
認認真真地做著筆記。
事實證明,越觀察,只會越致鬱。
他們臉上大多都漂浮著一種無力感。
生老病死是世上既無奈又無解的事情,對於世界而言,這是自然規律,可對於一個家庭或者個人來說,便是大難臨頭,燈枯油盡。
人人都說,二十歲影后盛千姿是個有天賦有靈氣的演員,但沒有人知道,她當年為了演張愛玲,每天泡在學校圖書館,幾乎翻遍了所有張愛玲的作品與傳記,並且寫了讀後感。
又請儀態老師,幫她糾正體型,足足用了一個月,將自己大咧咧的隨意性子褪變成了民國才女的模樣。
張愛玲雖出身於貴族,年幼成才,但家庭親人一直對她不好,因此造成了孤高傲冷的個性。
對人對已,儘是刺骨的薄涼。
當初,試第一場戲的時候,鄧瑤坐在機器後看見由盛千姿演繹出的張愛玲神態,便已經知道,這個姑娘不簡單。
「影后」對她而言,不過是榮耀加冕,她更難能可貴的,是身上那股對演繹事業較真的勁兒。
盛千姿寫報告寫到一半,顧紳過來了。
為了不打擾到別人,她是蹲在角落的長椅邊上寫的,男人也跟著蹲下,隨意瞥了兩眼。
「其實,你完全可以電腦打字。瑤姨估計不會在意這些。」
兩人的距離捱得有些近,盛千姿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清淡好聞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勾唇一笑,沒看他,低聲說:「我這不是為瑤姨寫的,是為我自己。」
他彷彿頓了一秒,轉了個話題:「你寫完,直接去我辦公室找我,我們去食堂談。」
「不用了。」盛千姿將筆帽蓋好,站起身,「現在就去吧。」
兩人一起前往食堂。
顧紳個高腿長,走起路來,步子邁得比她大得多,他總是這樣,完全不等她,需要她快步走,才能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