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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敘洋洋得意:「看吧,是得抱著才有空位置。」
說罷,旁邊那個之前偷瞄還臉紅的女生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電梯走一層靠一層,愣是到現在還沒有到一樓。後腰上橫著一截手臂,他沒鬆開。
雪松的味道和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薛與梵覺得周行敘是故意的,睱眸看著他:「你哥那麼喜歡我,現在他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居然跟我在這裡調情。」
說完,整個電梯廂裡彷彿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只有電梯上方鐵纜和滾輪滑行的聲音。
周行敘聽見薛與梵的話,知道她是故意的。先是一愣,隨後掃了眼電梯裡的人,對上一道道瞄過來打量的視線,格外從容淡定:「對啊,冒天下之大不韙了。感覺到我有多喜歡你了吧?」
薛與梵覺得自己有些暈了,像暈車了一樣。她將這個歸結在老是停停靠靠的電梯上,一停一行,讓人頭暈。
他淡然,彷彿這四周的尷尬都和他沒有關係。電梯裡的燈光經過鏡面的反射,將光線的亮度拉高。他們湊得太近,近到體溫和各自身上的雪松柚子味道都交織在一起。
話是情話,語氣也像是說情話的語氣,連他都像個世間真摯難尋的情郎。
他們坐電梯一直坐到最底層。電梯裡看熱鬧的人都散了,他們站在最裡面,成為了最後出電梯的人。後腰上的手鬆開了,改為握上她的手。
他掌心乾燥溫熱,薛與梵沒少聽小八誇過她手好看,甚至她們宿舍曾經積極了幾天準備弄一個飾品網店,小八還說有薛與梵就不用請手模了。雖然最後網店計劃流產了。
薛與梵一直覺得自己的手手指修長,結果卻輕鬆被周行敘全握在掌心裡。
地下停車場裡昏暗,周行敘問她晚上吃什麼。不遠處有車輛啟動的聲音,車燈照在他們身上,周行敘看見有光從背後打過來下意識地把薛與梵往自己這邊拉了過來。
薛與梵一愣:「真去吃飯啊?」
周行敘車停得有些遠:「不然呢?」
薛與梵想到了他在電梯裡當著一電梯的人說的話,她並不認為那是真情話,但還是對他真的要帶自己去吃飯有些吃驚:「你居然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周行敘:「我媽不出意外要待在醫院照顧我哥,她不也得吃,我們吃完給她打包一份。」
理智重新佔領高地,是啊,還有他媽媽呢。
或許是真情話,但他一定是『假情郎』。既然他是假霸王,她何必去當個真虞姬。薛與梵一直覺得自己理智的,至少此刻想通了之後她也沒有特別大的失落感。
他是個浪子,她知道。
反正自己不是衝著花好月圓的美好愛情結局去的,就像是嘗鮮。
但薛與梵忘了,忘了他們二十歲出頭,『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勉強做不合時宜的事情,難壓不合時宜的感情。
晚飯在一家本幫菜。
他似乎常來,對這家店的廚師還有招牌菜都非常瞭解。很少點菜的一個人,今天主動拿過了選單。
南方菜在薛與梵印象裡偏甜偏清淡,吃起來卻是也是那個味道,不太符合她的口味,卻很好吃。
一道道菜首先在精緻度上就拉滿了。
尤其是湯羹的鮮味一點也不像是用調味料調出來的。
周行敘又給她盛了一碗湯,隨口問起她今天怎麼和周景揚碰見了。
薛與梵嚼著湯羹裡的肉粒和牛肉丸:「就在圖書館裡遇見了。」
他哦了一聲,沒再有別的話。這頓飯吃得不算快,等周行敘把她送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學校裡亮著路燈,最近雨停了,晚上出來散步逛操場的人也多了起來。
薛與梵在宿舍樓附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