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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有錢嗎?」潭雨翠不屑的呸了一聲,掖掖春燕歪了的紅領巾,繼續道:「他們的錢是自己掙的嗎?春燕,你們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能到哪裡賺錢?他們的錢,是父母給的。」
潭雨翠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春燕的父母怕是早就忘了老家還有個女兒,說人家父母給錢,無疑又傷害了她一次。」
「你才十一歲,將來還有六七十年的時間改變一切。考大學,去大城市,見更多有意思的東西,還能賺很多很多的錢。春燕你比你們班那些伸手向父母要錢的孩子強多了,這個嶄新的小屋,是你靠自己掙來的,沒花家裡的錢,咱也沒偷沒搶沒白拿,不丟人。」
春燕抿著嘴,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潭雨翠,情緒依然不高,木訥的點點頭:「嗯。」
「再說了,」潭雨翠站起身,不憤的道:「誰敢欺負你,你就打回去。都是小孩,欺負人的還成了有理的?別怕,你越是躲藏,越是害怕,他們就更喜歡欺負你,因為他們認定了你不敢反抗。打回去!讓他們知道欺負你就得挨拳頭,以後他們就不敢了。姐姐給你撐腰!」
聽了她的話,春燕的臉上突然就有了笑容,兩隻手比劃的著說:「我知道,我知道。雨林哥給我講過,說以前村子裡有壞小子揪你的辮子掀你的裙子,被你摁在地上打的嗷嗷叫,鼻子都給他們打破了,爹媽上門去找你算帳,你連他們家大人也給罵的說不出話!」
被十來歲的小孩提及自己兒時的壯舉,潭雨翠竟覺得有點臉紅,撓撓頭皮訕訕的笑:「打破人家的鼻子,好像,好像有點過火了。打人不打臉,不打臉…」。
兩人正說著,就聽見老舊的木頭大門被人咔咔啦啦的推開,嘈雜的說話聲捋著門框鑽了進來。
「來,領導,大領導都往裡走,這就是俺家!孩子,孩子在家呢,春燕!春燕!」。
喊人的正是春燕的爺爺,他耳朵聾,嗓門特別大,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一說話都快趕上村裡的大喇叭了。
春燕聽見動靜,小肩膀猛的縮了一下,明顯還是抗拒電視臺的採訪。
「來了。」她吸吸鼻子,沮喪的嘟囔道。
潭雨翠嘆了口氣,在春燕的事情上,她確實幫不了什麼忙。春燕的監護人是爺爺奶奶,聽她爺爺方才說話時的熱情勁兒,似乎很樂意接受採訪。
再說了還有那位鄭志遠,大張旗鼓的帶著電視臺的人過來,就算他只是個駐村書記,人家端的也是公家的飯碗。
再小的尚方寶劍,那也是拿公家的鐵打的,就是比老百姓手裡的有分量。
潭雨翠生氣歸生氣,但理智還是有的,知道把春燕帶走或者跟來人大鬧一場這種做法都不可取,不光幫不上忙,還會惹麻煩。
更何況潭家在劉家峪是外姓,怎麼著也輪不到她來管這個事兒。
「沒事兒,就當是對著鏡頭說幾句話,來換自己想要的東西。」潭雨翠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然後牽著她的小手從屋裡走出來。
「翠翠也在啊?」春燕爺爺咧嘴一笑,漏風的黑門牙格外顯眼,但又顧不得和她多說話,伸手拉起春燕的胳膊就往人堆裡推。
潭雨翠嘆了口氣,忙去院子裡把芫子拿開,默默繞到只剩個門框子的廚屋,找出只乾淨的盤子,把剩下的羊肉包放裡面,又洗了個大瓷碗給扣上面保溫,這才拎著芫子往門外走。
出來的時候她瞥了一眼嗚嗚泱泱的人群,有抗攝像頭的有拿話筒的,還有兩個領導模樣的人,被村主任和婦女主任圍在中間。
那位鄭志遠在人群裡最為顯眼,長得一表人才,站的玉樹臨風,黑色夾克穿的也板正,臉上始終掛著富有親和力的微笑,跟要普度眾生似的,掃過一張張來湊熱鬧的臉。
潭雨翠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