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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嘆口氣,繼續獨自往前趕路。
走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鐘,爬過一段緩坡以後,鄭志遠猛的看見前面模模糊糊站了個人,他頓住腳嚇了一跳,還以為遇見了劫道的。
「瞧把你嚇得!」黑影咯咯的笑,聲音洪亮清脆,調侃著問:「鄭書記,走的有點慢啊,身體素質差了點,吃的飯全拿去長心眼了吧?」
鄭志遠一耳朵就聽出來說話的是潭雨翠,這個奸商剛才沒搭理他,原來是故意捉弄人。
「搭車要錢不?」鄭志遠摸摸口袋,說:「我今天身無分文,微信裡也沒錢了。」
潭雨翠知道他是記她訛他雞蛋錢的仇,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沒錢你還是走回去吧!我這順風車可貴了!」
潭雨翠說罷跳上三輪車,按亮車燈加了電就要往前開,車廂裡的潭雨林忙給他挪出來個位置,招呼他坐上去。
鄭志遠沒再客套,飛快跳上車,挨著潭雨林坐下。
「給,用軍大衣蓋蓋腿,山裡的風涼。」潭雨林把披在身上的軍大衣分了一角給他。
鄭志遠接過來搭在膝蓋上,今天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很想跟這姐弟倆聊幾句。
「這麼晚了還去鎮上寄快遞?」
潭雨林接過話:「嗯,是嘞。誰讓我姐這麼能幹,最近出貨量還不錯。」
鄭志遠聽了,抬起胳膊對著潭雨翠的背影豎大拇指,沒頭沒腦的問:「你那個育地瓜芽的事兒進行到哪一步了?」
潭雨翠一聽這個就來氣,回頭吼了一句:「你管得著嗎?!管不著就別瞎問!」
鄭志遠閉了嘴,被她兇的跟個鵪鶉似的縮著腦袋半天沒吭聲。一旁的潭雨林也不敢接話,三個人同時沉默,氣氛有點莫名的尷尬。
「都不說話?都啞巴了?」潭雨翠回頭瞥了兩人一眼,清清嗓說:「要不我給你們唱首歌聽吧!」
鄭志遠默默的點頭,依舊不敢吭聲。旁邊的潭雨林嘶嘶的吸涼氣,頭搖的像撥浪鼓。
潭雨翠才不管他倆的反應,撩開嗓子就唱。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噠啦噠啦最搖擺,啦啦啦啦啦啦啦…「,後面的詞潭雨翠記不住了,順著調啦啦了幾句,索性從頭開始唱。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山腳下花正開…「。
如此往復了好幾次,潭雨林先受不了了,怯怯的問:「姐,你能不能換個歌?」他不敢說她姐老忘詞,翻來倒去就這兩句唱的還難聽,委婉的說:「唱個有情懷點兒的行不?你這嗓子把歌唱的像快沒電的老收音機。」
「情懷?你要啥情懷?免費唱歌給你聽,你還挑情懷?」
話是這樣說,潭雨翠還是清了清嗓子,唱了首粵語歌。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單…」。
潭雨林咧著嘴抱怨:「咦,捏著嗓子唱了我一身雞皮疙瘩。姐,這歌和你的氣質太不相符了,聽著就像林黛玉硬說山東快書,李逵硬唱黃梅戲,別把野鬼招來…啊!」
潭雨林的話還沒說完,三輪車軋著石頭跑過去,把他和鄭志遠顛起來老高,屁股差點墩開花。
潭雨林不敢評論他姐的歌聲了,怕下一秒就要捱打,他捅捅旁邊的鄭志遠,問:「鄭書記,你說呢?」
鄭志遠的腦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依舊不太清楚,情緒倒是比平時活躍,他對著黑夜傻呵呵的笑道:「你姐的嗓子不適合唱歌」。
話音剛落,潭雨翠直接扯著嗓子大唱特唱,而且完全不在調上。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