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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黃金鳳又忍不住撇嘴:「就知道指使雨林,他腿腳還沒你利索,懶死你完了!」
「我又不閒著!」潭雨翠說著拖過小馬扎,把黃金鳳拉過來按上面,讓她坐在爐子邊烤火。黃金鳳不買帳,歪歪扭扭的坐下,白了她一眼:「你不閒著,一天到晚就剩嘴不閒著…」。
潭雨翠沒再和她犟嘴,轉身鑽進廚屋洗了把手,找出個涼饅頭,拿菜刀切成薄片,又用小碟子從黑瓷罐裡?出來幾勺帶辣椒的芝麻鹽,用秫秸編的筐子盛了端進堂屋去。
一爐炭火放過煙氣以後,很快變成紅通通的火苗。
潭雨林把從廚房拿來的不鏽鋼蒸鍋篦子扣到爐口上,又把比手指粗一圈的地瓜放上去,帶殼的花生也丟上去,潭雨翠用腳勾過來兩個小板凳,姐弟倆也圍著爐子坐下,她把篦子上的花生歸到邊上,將切好的饅頭片擺上,很快便烤出來香味。
「就你尖著嘴會吃!」黃金鳳笑罵,戳了一下她的太陽穴,然後起身去了客廳後面那間存糧食的房間,不大一會兒把核桃紅棗也丟到篦子上,挨著爐子坐下以後,又跟變戲法似的掏出五六個山楂,也擺到篦子上烤。
「媽,你不會吃?」潭雨翠歪著頭,呼哧呼哧的眨眼睛,故意逗她。
「我會吃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黃金鳳繞過兒子往她背上拍了一巴掌,潭雨翠佯裝喊疼,轉手拍了潭雨林一巴掌,口中振振有詞:「我讓你不捨得打兒子,你打我我就打你兒子!」
黃金鳳罵她死丫頭,剛要抬手打,潭雨林忙護住頭喊:「媽,你直接打我吧!我姐手重,打的比你疼!」
潭雨翠推了潭雨林一把,然後躲開黃金鳳的手,忙不迭用筷子翻烤焦了的饅頭片,娘仨圍著爐子又笑鬧了一陣,潭雨翠突然一本正經的開了口。
「媽,我剛才在外邊看見劉二叔了,背著鼓囊囊的化肥袋子,看著像鋪蓋捲兒,歪歪扭扭的往村口走。他好像喝了酒,一口一個再也不回劉家峪了,眼睛通紅,像哭過。」
她的話音落下,媽媽和潭雨林瞬間都沉默了,潭雨翠驚訝的望了二人一眼。
「怎麼?你們知道咋回事兒?」
黃金鳳拿著筷子翻紅棗和花生,半晌沒搭茬。一旁的潭雨林壓低聲音,悄悄的說:「有人傳劉二叔是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潭雨翠更吃驚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劉二叔家的條件還不錯?前幾年黃土崖村搞大櫻桃種植,他家的地跟黃土崖村的地挨著,所以就順道跟著人家一起在嶺地上栽了櫻桃樹,這兩年櫻桃的價格可不低,怎麼著一年也能有個八九萬的收入,他怎麼會欠高利貸?沒聽說他好賭博啊?」
黃金鳳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依舊沒吭聲。
「姐,你是真想不明白?咱村裡就他一家種了大櫻桃,你說為啥?」潭雨林話裡有話。
其實潭雨翠不是沒想過原因,只是覺得自己猜想的原因不太靠譜。
「你是說,這事兒跟劉老師有關?」潭雨翠撿起一片焦黃的饅頭片,拿勺?了芝麻鹽鋪上,又撿起一片最薄的蓋上,兩隻手捏緊了開始吃,咬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這不比超市裡賣的烤饃片香?」煙雨翠一邊大口的嚼一邊把手裡的饅頭片朝潭雨林晃晃。
「就知道吃!沒心沒肺!」黃金鳳拿筷頭往她腦袋上敲。
潭雨翠偏頭躲開,繼續追問:「媽,你有心有肺,說說劉二叔離開村子是不是因為劉老師?」
黃金鳳冷哼了一聲,用指甲尖兒掐起考黑的山核桃,一個一個夾開,剝好核桃仁遞給潭雨翠,嘆了口氣。
「其實那年黃土崖村、王家溝村和省農學院一起搞大櫻桃種植,專家也來咱們村考察過,人家一眼就相中了了咱們村的地形。咱們這兒全是沙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