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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那樹有多少年了，抬了幾次，都沒成功。低頭一看，她貪看美景，身子不住往外傾，早已滑到了船邊。常昊怕她落水，一直緊緊地拽住她的衣袖。

他臉上的神情絕不是溫情脈脈，反而像一個疼愛孩子的家長，故作張牙舞爪，內心卻是慈祥和藹。

鍾藎忽然有了一絲感動。

兩個人是第二天上午到達宜賓的。宜賓沾著五糧液的香氣，小城繁華而又熱鬧。兩個人找了家賓館坐下。

登記時，總臺小姐熱情地問兩人是來旅遊的還是訪友的，如果旅遊，賓館可以幫著租車、找導遊。

兩人已經兩夜沒睡好，今天不作考慮，先睡飽再說。常昊謝絕總臺小姐的好意。

&ldo;你是寧城人？&rdo;總臺小姐核對鍾藎身份證時，興奮地叫了一聲。

鍾藎納悶，寧城可不是小城，在國內的名氣很大，城市人口一千多萬，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總臺小姐捂著嘴笑，&ldo;寧城人真漂亮，男人高大英俊，女人清麗修長。&rdo;

&ldo;你見過幾個寧城人？&rdo;常昊嫌這小姐話多，有點不耐煩了。

總臺小姐臉紅了，&ldo;我去年剛來這賓館，一開始就是做導遊，我接待的第一個遊客就是寧城人，他姓湯，要去龍口鎮。我陪他過去的。&rdo;

鍾藎下意識地去看常昊，龍口鎮正是他們下面的行程。&ldo;他很帥，笑起來有點邪魅的樣？&rdo;

&ldo;你認識他？&rdo;

鍾藎脫口說道：&ldo;是的，我認識湯辰飛。&rdo;

總臺小姐嘴巴張得大大的，&ldo;天啦，這世界真小！&rdo;

本來就是一村莊，村裡誰家的祖宗十八代，人人都能倒背如流。&ldo;他喜歡古玩，是去那兒尋寶的嗎？&rdo;

&ldo;不是，他去找一個人。&rdo;

&ldo;誰？&rdo;

總臺小姐抱歉地笑笑，&ldo;我不清楚，他讓我在鎮子口等著的。&rdo;

賓館只有四層樓，房間在三樓，沒有電梯。在第二個樓梯口時，常昊扭頭看了鍾藎一眼，&ldo;湯辰飛有多帥？&rdo;

鍾藎不明所以。

&ldo;品相不錯的蘑菇通常有毒。&rdo;

49，迷霧（六）

常昊和鍾藎沒有租車，而是像普通人一樣跑去車站坐公共汽車。

&ldo;你租輛車，一進鎮子，人家一看就是外地人，自然有防衛心理，你要打聽個什麼，人家不一定和你說實話。&rdo;常昊說。

鍾藎瞅瞅他，覺得這是掩耳盜鈴。兩人穿的都儘量樸素了，但和山民們站一塊，區別還是很大。再一張嘴，誰會當他們是本地人？但她也認為坐公共汽車比較好，湯辰飛租了次車，都過去一年了，總臺小姐還記憶猶新。

車開得非常慢，路上只要有人攔，不管是不是站臺都會停。一停還不是一會半會，司機彷彿和誰都認識，趴在視窗，和路邊的行人家聊天。車上沒人催促一聲，顯然這是一個正常現象。

鍾藎搞不清方位，又聽不懂他們的話，不免露出煩燥之色。

常昊卻非常泰然。&ldo;對於改變不了的事物，你要麼直接放棄，要麼安下心來接受。你選擇哪個？&rdo;

&ldo;你應該去做個教師！&rdo;講出來一套一套的，鍾藎朝他扔過去一個白眼。

&ldo;我本來就是教師。&rdo;

&ldo;不是吧？&rdo;

&ldo;我每個月都會到政法學院做講座。作為未來的律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