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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人就要貼上,銘久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壯漢似乎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眼前站著的是沒有恐懼的非人類。
壯漢的同夥們見狀,立刻趕來把銘久圍住。
一看身邊有了幫手,壯漢又來了勁:
「你把管子扔了,該上哪兒上哪兒,別找不自在!」
眼見事態升級,一旁還聚起了圍觀者,銘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
作為咒怨執事,我不該這樣吸引人類注意的。
想到這裡,他決定儘快脫離眼前的混亂局面。首先要做的,便是對手裡這根管子加以解釋。
「我不能扔掉這根管子,畢竟……」
他一邊說,一邊把管子拎起。
「別廢話,趕緊扔了!」壯漢立刻緊張起來。
「我為什麼非要扔掉它呢?」
銘久把管子伸向壯漢,想讓他明白自己手裡的不過是五金店諸多商品中最普通的一種,並且自己是為它付了錢的。
「你他媽怎麼那麼多廢話!」
潑油漆的男人忍不住先動起手來,照著銘久的屁股踹了一腳。
銘久一個踉蹌,卻並不打算反抗。他根本不懂得反抗。
如何化解與人類之間這種程度的衝突,崗前培訓上根本沒有講過。
見銘久不但不反抗,就連一點兒憤怒的情緒都沒有,這些欺軟怕硬慣了的地痞立刻興奮起來,這個搡一下,那個蹬一腳,銘久就像一棵毫無還手之力的樹,在狂風侵襲中搖來晃去,狼狽不已。
雖然他的軀殼不具備感知疼痛的功能,可他心裡卻覺得有些無奈:
本打算儘快脫離這混亂的局面,可這局面竟越來越混亂了,人類啊……
冬融站起身來,大喊道:「別難為他!他跟我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美玲也站了起來,尖著嗓子喊道:「你倒是還手啊,快還手啊!」
一定要還手嗎?銘久有些拿不準,但看到地痞們的糾纏沒完沒了,而且圍觀者越來越多,他覺得似乎有必要改變一下對這些人的態度。
於是,他猛地揚起不鏽鋼編織管,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個地痞狠狠地掄了過去。
銘久的突然舉動讓地痞們一時錯愕,根本來不及散開。
「砰!」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除了銘久。
「我靠……」
美玲張大了嘴巴。
黏稠的血流如一條肉蟲一般,自銘久的花白髮叢間蠕動而出。原來銘久並未打到那個地痞,卻因用力過猛,被甩回來的水管另一端砸破了頭。
這管子果然不是用來打別人的,銘久暗想。
「你他媽還真敢跟我動手是吧?」
壯漢又驚又怒,舉起馬扎,運足力氣,朝銘久狠狠擲去。
隨著「嘩啦」一聲響,馬扎掉在了地上。
「我去……」
這次輪到壯漢目瞪口呆。
馬紮在落地之前,先砸在了銘久的臉上。不是因為銘久躲閃不及或格擋不力,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要躲閃或格擋。他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馬扎飛來,砸中自己的眼眶和鼻樑。
額頭上的血和臉上的血匯在一起,潔白的襯衫領子漸漸變得暗紅。
可銘久依然屹立著,彷彿根本沒受傷。
見此情景,壯漢開始遲疑,其他地痞也立刻失了剛才那般囂張的氣焰。
這就對了嘛,本來就不該動手的,銘久心想。
冬融和美玲望著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有血湧進眼窩裡,模糊了視線,銘久抬手抹了一把,虎口處立刻多了一條血紅的圓弧,就像人類微笑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