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第2/6 頁)
成經多年戰亂,如今如同不毛之地。陛下雄心勃勃,欲將國土推回北方,乃趁前次巴郡之勝,派我去往義成闢荒開境。除宣我衣冠教化,揚我天子恩威,亦是為了日後再次北伐之時,能有一始興之地。”
“至於募兵,當時乃巴人同仇敵愾,自願投軍。戰後願繼續從軍者,十不過一二,留下之人,實不足千,也稱不上私兵。”
高嶠注視著他,神色莫測,片刻後,點了點頭。
“你有北伐之志,很好。為何當初卻又不來我廣陵?只要你來我廣陵,他日時機到來,我高氏之兵,儘可由你遣用,比你如今深入北地拓荒開境,篳路藍縷以啟山林,豈不更為便宜?”
“李穆感恩岳父提攜信賴。只是此事,一為上命。二來,廣陵如我大虞江北門戶,岳父之兵,還需時刻防範北夏南侵,若分兵北伐,恐怕會有門戶洞開之險。北伐固然為我生平之志,但孰輕孰重,李穆尚能分清。”
“果然有機辯之才,可惜,你能瞞過旁人,卻瞞不過我高嶠!”
他的神色,陡然變得嚴厲。
“義成在旁人看來,確是不毛之地,但我當年北伐之時,卻曾取道附近,勘察過地形。此地北接幷州,可取晉陽、長安,南下扼襄陽,守江陵,若加以經營,足可做戰略之地!陛下確是志向高遠,惜才幹流於尋常,生平第一念想,也絕非北伐!他怎會憑空想到派你去義成開境?分明是你自己謀劃此事,借陛下之口,達成目的罷了!”
高嶠的神色,陡然轉為嚴厲。
“李穆,你道謀取義成,是為北伐謀地。我卻疑心,你另有所謀!”
“如今天下動盪。北方胡獠,但凡稍有機會,據一彈丸之地,便覥顏稱帝,征伐不斷,致令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我南朝亦是禍患連連。皇室不振,叛亂不絕。這些年來,狼子野心不自量力跳梁之輩,層出不窮。”
“當初你強娶我的女兒,我便知你心機深沉,非甘願屈居人下之輩。我高嶠,今日放話在此,你若要做亂臣賊子,哪怕我已退隱歸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便第一個不會答應!”
高嶠一身正氣凜然,兩道目光肅然。
這是一個執掌南朝多年的權臣對野心家所發的警告。
話語之聲,和著身後江流,振聾發聵,極具氣勢。
等了片刻,未聽他回答。高嶠又冷笑:“怎的,你無話可說了?”
“克復神州,當亦是岳父生平之夙願。岳父當年亦曾兩度興兵,但容李穆斗膽問一句,似岳父這般循規蹈矩,北伐可曾有成?”
高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年輕的野心家,在自己的逼問之下,終於開口了。
但高嶠沒有想到的是,他非但沒有辯解,相當於預設,竟還這般冒犯,直接就揭他心底那塊消弭不去的老疤。
又聽他繼續說道:“岳父兩次北伐,勝勢一度曾逼東都,然終還是無功而返。除強敵阻擋,岳父身後之朝廷,上從皇室,下到門閥,諸多掣肘,尾大不掉。二十萬兵馬,身後卻糧草不繼,致令舉步維艱,大業沉沙!”
“岳父,你可曾想過,當年你若能一手掌握朝廷,焉知今日中原,又是何等局面?”
“北伐中原,光復兩都,為我父祖當年之願,亦是我李穆之願。岳父要我去往廣陵,道日後借兵於我,興兵北伐。岳父固然還有當年之志,惜乎深受陛下忌憚。即便陛下信任,尚有諸多門閥,皆各懷心思,虎視眈眈。岳父又如何就能確信,以如此混亂軟弱之朝廷,能保證北出之廣陵兵,再不重蹈當年覆轍?”
高嶠驚呆。
數日之前,他因關心李穆日後安排一事,入宮私見皇帝。三兩下套話,便從皇帝口中得知了計劃,回來之後,越想越覺不妥,遂修書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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