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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rdo;德&iddot;萊佩說，&ldo;你的聽力怎麼了?&rdo;

&ldo;感染。它損壞了我耳朵裡的絨毛。&rdo;

&ldo;沒有什麼辦法治療嗎?&rdo;

她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她說：&ldo;我認為你是個聾人。&rdo;

&ldo;聾人?我?&rdo;他難堪地笑了，&ldo;但是我能聽見。&rdo;

&ldo;哦，你可以是個有聽力的聾人。&rdo;

他看上去很困惑。

&ldo;聾人，但是能聽見。&rdo;她繼續說，&ldo;你知道，我們稱呼那些有聽力的人為他者，但有些他者跟我們很像。&rdo;

&ldo;那是一種什麼人呢?&rdo;他問。他會為被納入其中而驕傲嗎?她想他會的。

&ldo;人們按照自己的心活著，&rdo;梅勒妮回答，&ldo;而不是其他別的什麼。&rdo;

她羞澀地停頓了一下，因為她不敢確定自己總是用心在聽。

一支莫扎特的曲子開始演奏了，或者是巴赫。她不確定是哪首曲子。(想想在十二個月裡聽到的所有音樂，為什麼感染不晚來幾年呢?謝天謝地，父親把電臺音樂連到農場的揚聲器上。在我的簡歷中，你們會看到我是聽著《珍珠貝》、湯姆&iddot;瓊斯和巴瑞&iddot;曼尼洛【注】長大的。)

【注】：美國著名歌手兼詞曲作者。

&ldo;我還有好多事要告訴你，從沒告訴過任何人。&rdo;

&ldo;我很願意聽。&rdo;他和藹地說，可是之後，突然地，他消失了。

梅勒妮深吸一口氣。

音樂屋消失了，她回到了屠宰廠。

她睜開眼，看著周圍，以為會看到布魯圖出現，或者熊叫喊著，對著她咆哮。

但是沒有，布魯圖已經走了，熊一個人坐在門口，嘴裡嚼著東西，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

是什麼把她從音樂屋裡拉回來的?聲音的振動?燈光?不，是氣味。氣味讓她從白日夢中醒過來。什麼氣味呢?

她在各種氣味中辨別著，油質食物，身體，石油，汽油，生鏽的鐵，陳舊的血跡，腐臭的豬油，以及上千種其他氣味。

啊，她清楚地識別出來了，濃烈的刺鼻的氣味。

&ldo;姑娘們，姑娘們，&rdo;她用力地對學生們比畫著，&ldo;我要說件事。&rdo;

熊的腦袋轉向她們，他注意到了她的手勢，他的笑容立即消失了，並站起來。他好像喊著：&ldo;停下來，停下來。&rdo;

&ldo;他不喜歡我們做手勢，&rdo;梅勒妮快速地比畫著，&ldo;我們假裝正玩手形遊戲。&rdo;

這是梅勒妮所喜愛的聾人文化之一‐‐愛的語言。美國手語和其他語言一樣，實際上是美國廣泛運用的五種語言之一。美國手語的單詞和句子可以被分解成比較小的結構單元‐‐手形，動作，手與身體的聯絡，正如口頭語言能夠分解成音節和音素一樣。那些手勢適合他們做語言遊戲，幾乎所有聾人都是玩這種遊戲長大的。

熊沖她咆哮著：&ldo;什麼該死的玩意兒?&rdo;

梅勒妮雙手猛烈地搖晃著，她在地板的土上寫道：遊戲，我們在玩遊戲，明白嗎?我們用手做各種形狀，各種東西的形狀。

&ldo;什麼東西?&rdo;

這是動物遊戲。

她做了手勢表示&ldo;笨蛋&rdo;，伸出食指和中指，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