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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綺循聲望去,只見此婦乃是尚書令蘇裕之妻,即太后長嫂,周夫人。
太后素與之親厚,聞言頗有興致問:「何事?」
那周夫人眉目含笑,一副和藹模樣,正望向立在一旁的崔家姐妹,道:「此事,卻與崔家女郎有關。」
☆、答允
崔萱聞言,心下一緊,攥著阿綺衣袖的手上悄然浮出泛白的骨節,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倒是阿綺,鎮定如常,悄悄捏一把堂姐的手腕,於眾人目光中,笑著攜她上前,自然坐至太后身邊,嬌俏道:「太后今日怎未與大師聽禪去?」
她這般問著,目光卻不自覺四處逡巡,生怕蕭明棠再度出現。
好在太后拍著她手,搖頭笑道:「到底年歲大了,登了一遭塔,著實累了,便只讓陛下獨去。咱們這些婦人,便在此處說說話,也好。」
阿綺稍覺怪異。
同泰寺中高僧,乃是指十餘年前,南渡而來的那位道遠。聽聞他師從西域高僧智摩嚴,早已於北方顯名,南渡後,更因太后青睞,成為建康高門間皆禮遇異常的座上賓。
太后常入寺聽道遠講經,本是司空見慣的常事。然她每入同泰寺,卻必帶天子同行。譬如今日,太后自己已乏,卻仍令天子入內見那道遠。
旁人大約不覺,然阿綺卻知,蕭明棠對佛道之學,無半點興趣,尤其對佛家,似隱隱有幾分憎惡痛恨。
前世被他囚浮屠中時,每見他入內,除卻陰鬱可怖外,更有幾分因玷汙了佛門淨地而生出的隱秘快意,彷彿在報復什麼似的。
蘇後對獨子素來縱容寬忍,卻不知為何,於求神拜佛一事上,頗為強硬。
然眼下她不過略想一想,知曉蕭明棠一時半會兒不會出現,便稍稍放心,不及深思,只因有更重要之事。
她側目望向一旁的周夫人,笑問:「方才夫人所言,不知是何事?」
只聽周夫人道:「原是樁市井間聽來的小事,說的是一位姓孫的參軍,昨日竟至崔侍中府外,欲求娶阿萱。」
此言一出,眾人皆愣住。
建康高門之間,並無孫姓,況周夫人言語間,也已表明此人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竟敢如此唐突登門,實在聞所未聞。
崔淮之妻謝夫人面色登時有些難堪,嗤道:「不錯,那位參軍仗著有些功勞,竟敢有這等荒謬之念,已被侍中駁斥,量他也不敢再有妄想。」
其餘婦人們聞言,不由紛紛贊同,一齊指責孫寬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跨過門第高低,娶崔家女。
只周夫人搖頭道:「然我卻聽市井間的傳言,彷彿並非是這位孫參軍一心妄想,他於崔家,似有些恩情?」
蘇後詫異:「一小小參軍,如何能對崔家有恩情?可有何緣故?」
謝夫人面上微窘,悻悻然不語。
崔萱見勢,上前道:「太后,實則那位孫參軍,本是效命於亡夫麾下,對我與有救命之恩。」
她遂將一年來,孫寬如何幫王忱擊退李道山之叛軍,又如何在李道山再次作亂,王忱被殺時,數度拯救她於危難,並將她安然護送至建康之事,一一道來。
蘇後嘆道:「如此說來,他倒的確於你崔家也有些恩情。」
謝夫人見狀,心中暗恨,頗不滿地瞪一眼崔萱,只恐落個知恩不報地惡名,忙上前辯解:「太后,那人對我崔氏有恩不錯,可侍中已許諾於他,替他親書薦信一封,日後保他仕途順遂些,可他一寒門武將,非但不知足,反而攜恩求報,開口便要娶我家阿萱,如此,實在有些過分。」
蘇後本也是士族出身,自來看不上寒門庶族,聞言略一思忖,深以為然,正要點頭,卻聽方才始終未語的阿綺忽然道:「堂嫂此言似有些不妥,救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