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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婪立刻反駁:「你怎麼知道他是因為你才進入『遊戲』的?這只是你自以為。他完全可能是因為其他人才捲入,甚至可能他的參與只是隨機事件,是他自己運氣不好而已。」
虞幼堂搖頭:「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有些事情,是「器靈」親口承認。
有些事情,也是顯而易見。
譬如「遊戲」裡他們頻繁到幾乎如影隨形繫結式的,何太哀與他在相同副本里相會。那樣刻意的安排,怎麼可能不是「器靈」特意用心的結果?
何太哀是因為他才被捲入「遊戲」其中。他欠他的,他欠他一命。
這世上是否很多時候,人們會有這樣的感覺——即便是非常「親近」的人,有時候面對這類很「親」的人,也會發自內心地湧出無法交談的疲憊感?
話不投機半句多,或許這就是此時虞幼堂面對溫婪沉默下去的原因。而溫婪感覺到了,他一定是確確實實感覺到了虞幼堂這種以沉默相待的抗拒。這世界上是否很多時候,人們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是為了對方好,但對方卻執迷不悔並不領情?
每個人在感情碰壁時的表現,都是不一樣的。就像溫婪,他慣常會豎起身上的「尖刺」來保護自己。
忍不住對著虞幼堂冷笑,溫婪說:「可我看他似乎並領情,也不想見你,不然我來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他?」
虞幼堂:「……」
溫婪繼續冷笑:「他丟下你逃走了吧?趁著你應付花長老無暇他顧的時候——見勢不妙逃走了!還真是具備鬼怪的劣性。」
虞幼堂側過臉,說:「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也許是錯的,可是這個結果現在並不重要。我想知道何太哀現在是在什麼方位,師兄你是知道的,找到他,應該就能找到白羽,也能找到天師府其他同門。」
很難說清楚溫婪現在臉上是個什麼表情,他對虞幼堂說:「就你現在這樣,我該放心讓你去嗎?也許你會『本末倒置』。」
虞幼堂聞言收緊了「錯金銀」,他抬頭:「那麼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不分事急輕重的人?」
溫婪:「……」
溫婪沉默良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只聽他突然開口:「你去吧。」眼簾低垂著理了理昏迷中小憐的亂發,溫婪說,「紙鶴定位,我給你指明方向,你別跟丟。」
一直以來好像是這樣的。
他跟虞幼堂成為師兄弟,性格一冷一熱,他是師兄,年少時他跟虞幼堂說過「以後我罩著你了」這樣的話,大多數時候,他看起來像那個主導者,或者說,他們還年少時,他是主導者。但後來,就不是這樣了。不過又或許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只是最開始時,是他自己沒有發現注意到而已。
虞幼堂平時看起來,對很多事情並不那麼上心,由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無可,無不可,但在少有的那麼幾件大事情上,卻相當有主見,也比他更有行動力,能很快地做出決定,並且不會動搖。
那麼他呢?平日裡行事急躁衝動,但在遇到的同樣大事面前,他是最猶豫的,最舉棋不定,也是最容易迷失的。
很難描繪發現這一點時的心情。過於複雜的,難辨的,混著或許是慨嘆、欣慰、不甘、嫉妒和微妙的難堪自卑。
他是師兄,他是掌門。
明明是這樣。
「起。」
天師府的小紙鶴,白紙燙金,隱約是金色銀杏的紋路。它的一大功能是用於通訊,在以前的時候很好用,但現在通訊手段發達,所以用到的情況大大減少。溫婪伸手丟擲,只見原本呆板的紙鶴在空中一抖翅膀後,忽然靈動了起來,就像是突然活轉過來。
紙鶴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