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白虹掠空(第1/4 頁)
晁府經歷一場刺殺以後,府中上下明裡暗地,依舊井然有序正常運轉,大將軍晁齊巖甚至都未露面,也就晁準和晁禪兩兄弟在陸斛別院站了片刻,晁準不痛不癢問了婢女廖青梅幾句,晁禪則是看了幾眼被劍氣波及的地面溝壑,兩人偶有交匯視線,臉上卻沒有半分凝重神情。見到身材魁梧如小山的晁禪,陸斛頓時鬆了口氣,他雖然年少時並不喜歡此人的離經叛道,但也時常會慶幸自己並非晁家老二的敵人,在陸主客眼裡,晁禪行事百無禁忌,無跡可尋,當自己和同齡人晁準還在家學私塾苦讀聖賢書時,年紀稍小的晁禪就已在江湖闖出一番天地,手中染血無數,據說及冠前去了一趟六王墳,以至於錯過了及冠禮,後來聯姻,新娘子是百里紅妝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迎進的晁家府邸,可這位老二新郎官卻不見蹤影,劣跡斑斑,把老太爺晁齊巖氣得七竅生煙,所幸有處事得當的長兄晁準從中斡旋,否則晁禪這輩子估計都不能再踏入家門一步。
陸斛得如釋重負,除去見到晁家兩兄弟坐鎮府邸,還有另一層耐人尋味的原因。關於晁鄲的暴斃,他已經聽過女兒陸璇璣的說辭,打心眼裡覺得半分不可信,可既然晁鄲前腳剛死,後腳就有身手不俗的刺客潛入府邸針對晁槐,等於側面證實了陸璇璣的說法,這對陸家來說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禍福相依,女兒毀相,加上締結陰婚,還有接下來的進入大隋帝王陵墓,一旦回到南朝,整個陸家都會得到一筆尋常世家幾輩子也難得到的豐厚報酬。陸斛想起可憐的女兒,說了句看似無情似有情的話語,“可惜是女兒,還好是女兒。”
持節令慕容祖武的府邸,唯一配得上持節令身份的,大概只有引泉入府做湖泊,夜色已深,故人相逢,睡意尚淺。沒了魚颶洛在場,三個男人談性正濃,都是對脾氣的人,少有引經據典的長篇闊論,經過交談,梁塵才知道在老持節心裡,北境五十萬龍驤軍戰力雄甲天下,唯有辛右安是當之無愧的帥才,某些方面甚至要高出梁衍一籌,接下來稍遜的兩位大將之才,嶽巖竟要排在二哥梁澈之前,老人提起梁澈,只是流露出對後輩的讚賞,笑言生子當如此,遠沒有對嶽巖的評價蕩氣迴腸。興許是親身經歷過,說起這個帶給老人兵敗被俘恥辱戰績的死胖子,執掌一州權柄的彪悍老人,言語中非但沒有記恨,反而絲毫不吝嗇其讚美和欣賞,說岳巖忠肝義膽,御下嚴苛,尤其是擅長率領一支孤軍,深入戰場之中的必死腹地,是真正意義上沙場百戰九死一生的福將和猛將,智勇雙全。梁塵因為年紀的關係,錯過了春秋時期的那些舉國戰役,對於嶽巖,直到現在,也跟小時候第一次見他的印象並無大差,始終笑眯眯的白嫩肥臉,臃腫到幾乎看不到眉眼,很難想象他領兵陷陣殺敵的景象。今天聽過了老持節的讚譽,才真正切身體會到,能從春秋戰火中活著走出來的人,絕無一個泛泛之輩,放到任何朝代,都是當之無愧的王佐之才。
慕容祖武灌了口酒,滿臉紅光,肌膚褶皺如老樹紋,愈發像個耕田老農,“聽說過一些個得天獨厚的宗門嫡傳練武最終練成高手,還真沒聽過有藩王嫡子成就江湖百年的大氣候。”
嵇遂半蹲在地,喝了口酒,笑著附和道:“我小師弟本就根骨不凡,又有師父和許白這樣的領路人,更別說天機閣和靖北王府坐擁天下半數武庫秘笈。我看啊,梁塵要早個上山幾年,保準十八歲之前就入一品,再有我這個當大師兄的再悉心指點,二十五歲以前絕對能達到三清境界。”
慕容祖武斜了小友一眼,拆臺道:“你來指點?便是個陸地神仙的天資,也得給帶到溝裡去。”
嵇遂哈哈大笑,打趣慕容老頭兒言語忒傷人,老持節令與他相處向來不在乎這些小節,也是笑而不語。梁塵拍了拍臉頰,坦然自嘲道:“說白了,還是運氣好。道教有人說自受胎時算起,女之生長壯老以七為基,男子稟賦,則以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