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聶平說到這裡語速又加快了起來,「第一次記錄到他出現這種精神暴動乃至精神瓦解的前兆時,還是他剛到我們治療組的第一個夜晚。
值班的治療師在監控攝像頭發現他的狀況,急忙帶著穩定精神類的藥物給他注射。
但是 d 型藥物都對於他的情緒穩定沒有任何作用。」
白年瞥了一眼聶平,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十分明顯地傳達出了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你說的是廢話」。
聶平整天一張老好人笑呵呵的臉有些嚴肅起來:「加大劑量了也沒用。」
他嘆氣,「你知道這些穩定類藥物說好聽能夠穩定哨兵不受控的精神、穩定他們的情緒。
實際上,這會的導致哨兵的藥物依賴性增強,也就是藥物成癮。」
白年顯然不能體會聶平在這一刻的憂國憂民,他提醒道:「說重點。」
聶平道:「重點是,我們用了我們治療室內僅存的幾隻 f 型號穩定劑。」
聶平顯得有些尷尬,「想讓他保持意識清醒,能跟我們溝通。
至少五分鐘也行。」
他說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還為自己解釋起來,「都是為了完成工作、為了完成工作。」
白年嘖了一聲,並沒有對這項違規操作發表看法。
f 型穩定劑市面上沒有流通,它的穩定性雖然很強,但是破壞性也很大,對使用後的哨兵產生的幾乎是不可逆的傷害。
研發時的目的甚至不是為了有效穩定哨兵的精神狀態,就是為了強行穩定哨兵很短一段時間。
後來 f 型藥被媒體曝光後,研究資料盡數銷毀,藥品也大多銷毀了,就每個哨塔的治療組還留有幾隻,以備緊急需要。
「然後呢?」 白年不帶任何情緒地問道。
聶平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他就被關進了五號治療室。
他不跟我們的人溝通,即使是 f 型藥物也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作用。
我們都覺得他在幾分鐘或者最多十幾分鐘後就會瘋掉,轉入療養院的資料都準備齊全了。
他卻沒有瘋。」
聶平補充道:「監控室對他幾天的觀察下發現,他一天長時間都處於任何哨兵都難以忍受的崩潰狀態下,但是仍舊沒有到真正崩潰的時候。」
聶平說到後面都想誇這個哨兵了,他在治療組幹了十多年的時間,見過無數崩潰或者即將崩潰的哨兵,那些哨兵在精神暴動、瓦解的痛苦下甚至能夠跪在他面前磕頭求給一個解脫、或者一些藥物。
而這個古怪的哨兵,在難以忍受的痛苦下,竟然還能拿針刺傷他們的實習生,再提出 「讓白年」 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他都忍不住要佩服起這個哨兵了。
白年聽完後,沒有任何感情地不鹹不淡地 「哦」 出一聲。
聶平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緊貼著站在他身後,就差抓耳撓腮起來,他甚至抬起手輕輕推了推白年,想讓面前這個人能理解到自己此刻內心的急迫感。
白年分明踩在他們治療組的地板上,腳卻像是樹根一樣往地底下紮根了數公分深,被推得竟巋然不動。
白年面無表情地提出自己的訴求:「太髒了。」
聶平覺得自己簡直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一個正常的、對任何事情能有一點好奇心的人類都該對這樣一個古怪的哨兵感興趣起來了吧,白年的關注點竟然還是隻在他們治療室髒不髒這個問題上。
聶平都險些懷疑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好幾篇白年寫的學術報告,會不會是他揮著鞭子逼迫被人給他寫出來的?不然怎麼會一點學術精神及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
白年不知聶平內心忿忿的吐槽,繼續面無表情地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