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玄門客棧之七星門(13)(第2/2 頁)
既是新來,應知規矩,素日老翁甚識時務,嘗有孝敬之舉,我等深感欣慰,故此老兒方始安心叫賣,不然無我等庇護,焉得心安。”言外之意,無非索取錢財罷了。
葉之全焉知就理,先是一愣,愕然問曰:“小可初來乍到,諸般皆淺,不周之處,還望諸位海涵,卻不知這孝敬之舉是何道理?”三人一聽,登時吹鬍子瞪眼,右者怒曰:“你這廝是在與我等裝糊塗不成,廢話少說,快將今日所賣銀錢,全數交出,如若不然便教你好看。”
如此一說,葉之全似也明瞭,原是些不入流之徒,前來敲詐囉嗦。這些菜蔬變賣銀錢已然微少,尚且只夠度日,倘若全數交出,豈非枉然乎。
葉之全暗忖:“可惡,天下間豈有這樣的道理,此等狼心狗肺之徒,橫行霸道,肆意妄為,這般下去豈能安生。”可轉念一想,妻兒還於家中等候,不欲是非。這便隱忍道:“三位英雄好漢,俱是個中翹楚,此等營生焉入好漢法眼,不若明日我備些上好菜蔬,以是孝敬,如此可好?”
三人一聽,立時大怒,不由分說,便將攤位毀壞一番。還覺忿恨,又對葉之全拳打腳踢,後者依舊隱忍,未予還手。若論真格,只怕十個三人也還不夠,只是而今既已成家,君子理當務本,不消多事,忍一忍也便罷了。況今時處境,於他來說,只可隱忍,不然若被人識破身份,這分來之不易的生活恐要打破。故此這般。
那三人宣洩一番,繼而在身摸索,卻翻幾枚銅錢,休說吃頓飽飯,便連喝茶卻也不夠。登時惱怒,立將銅錢朝其身一扔,叫罵不休,良晌,方也離去。
此時葉之全滿身塵埃,面上青紫交加,甚顯狼狽不堪。周遭不乏好事者,見事已了,也自散卻。葉之全緩緩起身,將來之不易的幾枚銅錢拾起,揣入懷中,心中乃是五味雜陳。如今攤位已毀,待將菜籃扁擔修整一番,而黯然步去。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也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葉之全現下處境,真乃龍游淺水遭蛇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英雄至此,未必英雄。
這便黯然而歸。待到家中,已是日暮時分,他一入院落並未急於進屋,而坐其中只是發怔,不發一語。轉眼夜色漸深,入了戌時。
杜婉娥已將恩兒哄睡,久見夫君不回,憂心不下。此時夜色已深,又不好去尋,乃是焦急萬分,而於房中來回踱步,饒顯不安。終是記掛夫君安危,遂提了一盞油燈,步外尋夫。方一出門,少時,便見一人直挺挺端坐在此。登時“哎呀”一聲,不由嚇得花容失色,險將油燈拋將出去,那人聞聲而起,忙道:“娘子休驚,是我,葉郎。”
阿娥一聽,方是寬心,這便步前問曰:“夫君為何深夜獨坐院中。”說著,不時為其輕拂塵埃,很是關切。卻待細細一瞧,不覺嬌呼:“夫君這是怎地,何故這般狼狽,誰人將你打成這般模樣。”話未說完,一雙秀目已淌下淚來。
葉之全忙即輕輕握住她那纖纖玉手,含情說道:“莫為我掛憂,只是分心摔了一跤,不礙事。”間時為妻輕輕拭淚,不知怎的,他忽感心酸,忙將妻子抱入懷中,許久不語。
阿娥依偎夫君懷中,便道:“葉郎休要瞞我,你我夫妻還有何話不好講的。”至此,葉之全便道所事,如何如何。阿娥一聽,甚覺心疼,婉言相勸道:“那夥賊人欺我夫君太甚,委實可惡,葉郎不消一般見識,不若另擇攤位,休同他爭強。豈不聞古來有道之士,皆言仁義一說,我等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便好,屆時天道自有公斷。”這一言,雖出女子之口,卻乎言而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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