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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了,鄭秋輪就去李龍那裡搭鋪,維娜就被李龍送到女宿舍去睡。他們也只能稍微睡睡,天剛毛毛亮,就得起來趕路。他們不敢誤了第二天的工。
鄭秋輪讓維娜在蔡婆婆家等著,他回宿舍騎來單車,帶了個提桶來。給蔡婆婆留了一大碗魚,還剩下大半提桶。
兩人剛要出門,聽得蔡婆婆在門外喊道:“小鄭嗎?”
鄭秋輪忙說:“蔡婆婆,你真是活神仙啊。”
蔡婆婆笑道:“我老遠就聞到紫蘇香了。不是小鄭,哪個到我這裡來煮魚吃?”
維娜說:“我們給您老留了一大碗。是青魚哩。”
“青魚?真有福氣。青魚是魚怪哩。”蔡婆婆說。
鄭秋輪說:“魚用大碗盛著,放在鍋裡。我們走了。”
出了門,維娜問:“蔡婆婆說青魚是魚怪,什麼意思?”
亡魂鳥 第一部分(18)
鄭秋輪說:“這裡漁民把青魚說得很神秘。他們說的魚怪,大概就是說精靈、幽靈吧。青魚很狡猾,很難釣得著,又生活在深水裡,他們就覺得怪吧。北湖流傳著很多關於青魚的故事。”
維娜說:“蔡婆婆真像神仙,精得很。”
鄭秋輪說:“眼瞎的人,耳朵和鼻子都格外靈。”
路坑坑窪窪的,單車更加響得厲害。維娜一手摟著鄭秋輪的腰,一手扶著提桶。只一會兒,手就痠痛了。便不停地下車換手。
鄭秋輪大聲喊道:“你說教我英語,就開始吧。”
“怎麼個教法?”維娜問。
鄭秋輪笑道:“隨便說吧。請維老師放心,我的英語不是太差,只是口語不行。”
兩人就用英語會話,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快活死了。鄭秋輪發音不太準,維娜老笑話他。鄭秋輪說:“你笑什麼?我可是虛心求教啊。”
趕到夢澤農場,維娜早汗透了衣服。維娜在外面等著,鄭秋輪獨自進農場去叫人。沒幾分鐘,李龍他們就來了。共四五個人,各自都拿著碗筷。還提了瓶酒來。
朋友們席地而坐,喝酒,吃魚,大聲說笑。他們都誇維娜魚煮得好,太好吃了。維娜就笑,也不多說。魚早涼了,好在不是冬天。鄭秋輪不再吃了,就著李龍的碗喝了幾口酒。大家狼吞虎嚥,半提桶魚,吃了個精光。
“秋輪,聽說最近破獲了個反革命組織,叫梅花黨。你聽說了嗎?”李龍問。
鄭秋輪搖頭道:“沒聽說。”
李龍說:“我們這裡傳得很怕人,說是梅花黨已經發展到幾萬人了,每個黨員的腳掌上都烙了梅花印。聽說別的農場上面來了人,將知青集中起來,一個一個檢查腳掌。”
鄭秋輪說:“這就傳得有些玄了。”
知青們很喜歡悄悄傳播這些訊息,享受著驚險刺激的*。日子太沉悶了吧。有的人就因為傳播這些小道訊息倒了黴,輕的挨批鬥,重的坐了牢。當然也有人一邊享受著謠言的刺激,一邊又去打了小報告,就交了好運,甚至發達了。
鄭秋輪說:“李龍,我們不要傳這些。真真假假,說不清。現在將告密看成高貴品質,只不過將告密作了修辭上的處理,叫做檢舉揭發。我們朋友間隨便說說,不小心說出去了,讓人一檢舉,就麻煩了。”
李龍不好意思了,說:“秋輪,我聽你的。”
鄭秋輪說:“誰是革命,誰是反革命,有時候真說不清。我們還是紮紮實實研究些問題吧。”
今晚同往常一樣,也是鄭秋輪和李龍兩人對談,其他朋友只是插插話。維娜支著聽下巴聽,像個聽話的小學生。秋風掠過北湖平原,吹折了乾枯的艾蒿杆子,剝剝的響。湖水的清冷隨風而來,帶著絲絲寒意。
五
維娜獨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