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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從辦公室裡快步出來,兩個人撞了個結實,我還在病中,本來就有些頭重腳輕,此時又心神渙散,立即踉踉蹌蹌地向後倒去,來者抓住我的胳膊,想扶住我。
“對不……”一抬頭,看見竟是宋翊,身子下意識地更用力地向後退去,一邊用力地想掙脫他。
我的反應讓他眼中閃過傷楚,身子猛地僵住,手也不自覺地鬆開。我本來就在後退,此時又失去拉力,重心後傾,人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他想伸手扶我,伸到一半,卻又停住,只是看著我,黑眸中有掙扎和傷痛。我的心糾結著疼,卻只能強迫自己視而不見,別過頭,站起來,一句話沒說地從他身邊一瘸一拐地繞進了辦公室。
中午,我到咖啡廳的時候,陸勵成已經在那裡了,坐在我們第一次見面坐過的位子上。
看到一瘸一拐的我,他笑,“你這舊傷還未去,怎麼又添了新傷?”
我坐到他對面,急切地說:“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情。請你幫我換一個部門,去哪裡都行。”
他喝了口咖啡,淡淡地說:“好,年底我這邊正好缺人。”
我如釋重負,“謝謝!謝謝!”
他沉默地喝著咖啡,吃著三明治,服務生過來問我需要什麼,我指了指他所點的東西,心不在焉地說:“和他一樣。”
我的目光無意識地投向窗外,卻恰好看見那個最熟悉的人的身影,一襲黑色大衣,正從玻璃大門走出來,一直半垂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身影凝結著模糊不清的哀傷。
雖然我看到他就會覺得心痛,可視線卻捨不得移開。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連看他都會成為一種奢望。不過,現在在這個無人知道的角落裡,我仍然能夠凝視他吧。
陸勵成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你上次來這裡,是為了看他?”
我的心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就想否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可又立即清醒。他已經看過我太多的醜行,知道我太多的秘密,否認在他面前只是多此一舉。
服務生端來我的咖啡和三明治,我低著頭開始吃東西,避免說話的尷尬。
陸勵成沉默地看著我,我抬頭看他,他的視線卻猛地移開,竟好似在躲避我。我正吃驚,這不是他的性格,他卻又看向我,目中含著幾分嘲笑地說:“我會盡快調你過來。”
我知道他在嘲笑我當初費盡心機地接近宋翊,如今卻又含辛茹苦地想遠離他——的確很諷刺。
“謝謝!”
我叫服務生結賬,“我來埋單吧!”
陸勵成沒有和我爭,對服務生指指我只咬了幾口的三明治,“打包。”
我想出言反對,他沒等我開口就說:“你現在不餓,不代表你過會兒不餓。”
無數次實踐經驗證明,我和陸勵成爭執的結果都是我輸,所以,我決定默默接受他的決定。
陸勵成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我就接到通知,被借調到他的部門。收拾辦公桌的時候,Peter他們過來幫忙,和我告別,嘻嘻哈哈地說:“明天再見!”新年快到了,大家的心情都分外好。
從我收拾東西到離開,宋翊一直在辦公室裡,沒有通常的告別,沒有禮貌的再見,自始至終,他對這件事情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我在新桌子前坐定,Young過來和我說話。想起幾個月前,恍如做夢,兜了一大圈子,我竟然又回到原地。可當時是充滿希望的憧憬,如今卻是滿心絕望的逃避。
我正在傷感,Helen進來通知我們去開會。
陸勵成說缺人手。果然缺人手,等從會議室裡出來,大家都面色嚴肅,沒有了說笑的心思。如果不全力以赴,只怕今年的春節都過不舒坦,所以大家寧可現在苦一些,也要新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