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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足不是有足夠的道理。除了這個教區的牧師之外,沒有人能夠告訴她,牧師是新來的,還不認識她。到了傍晚,她來到牧師的住處,站在門邊,但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走進屋去。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外出回家的牧師,要不是這樣,她的計劃就被她放棄了。在朦朧的夜色裡,她不在乎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說出來。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先生。”
他表示願意聽一聽她問的事情,而她也就給他講了孩子生病的事,以及她給孩子臨時行洗禮的事。
“先生,現在我要問,”她認真地補充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同你給他行的洗禮是不是一樣的?”
他有一種生意人的自然感情,發現本應該把他叫去做的一件事情,卻叫主顧們笨手笨腳地替他做了,心裡想回答她說不一樣。可是他一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莊重神情,一聽到她說話中的奇特的柔和,他心中的高貴感情就被激發出來,或者說在他為了把機械的信仰嫁接到實際的懷疑主義之上而進行了數十年努力以後,他身上殘留的一點兒感情又被激發出來了。人和教士在他的心裡交戰,結果人取得了勝利。
“我親愛的姑娘,”他說,“這完全是一樣的。”
“那麼你就會給他一個基督教的葬禮了吧?”她急忙問。
牧師感到自已被難住了。聽說孩子病了,他曾經良心發現,天黑後去為孩子行洗禮,但是他不知道不許他進門的是苔絲的父親,而不是苔絲自己,因此,他不能接受苔絲必須行這種非正規洗禮的申辯。
“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說。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為什麼呀?”苔絲問,神色十分激動。
“唉——要是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就會情願為你辦了。可是,由於某些別的原因,我不能辦。”
“就辦這一次好啦,先生!”
“我真的不能辦。”
“啊,先生!”她抓著牧師的手說。
牧師縮回手,搖了搖頭。
“那麼我是不喜歡你了!”她發作起來,“而且我永遠也不再上你的教堂了。”
“不要把話說得這樣輕率。”
“要是你不給他行洗禮,對他是不是完全一樣?……是不是完全一樣?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不要像聖徒對罪人那樣對我說話,而是要像你這個人對我這個人說話一樣——我好可憐呀!”
牧師對這些問題自有嚴格的觀念,但是他怎樣使它們同他的回答調和起來,就完全超出了我們凡夫俗子的理解了。牧師受到感動,就這樣回答說:
“是完全一樣的。”
於是在那天晚上,嬰兒被放進一個小樅木匣子裡,上面蓋了一塊女人用舊的披肩,花了一個先令和一品特啤酒,僱了教堂的執事,在風燈的照明下,把他埋葬在上帝分配的那個破亂的角落裡。那兒長著蕁麻,所有沒有受洗的嬰兒、臭名昭著的酒鬼、自殺的懦夫和一些其它要下地獄的人,都被胡亂地埋在一起。但是,儘管周圍的環境不好,苔絲仍然勇敢地用兩根木頭和一條繩子,紮成一個十字架,在上面綁上鮮花,趁一個晚上沒有人注意的時候,跑進教堂的墓地裡,把十字架豎在墳頭上,還在一個小瓶子裡插上同樣的鮮花。瓶子裝有水,不會讓鮮花枯萎。在瓶子外面,一眼就能看出上面寫著“吉韋爾果醬公司”的字樣,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胸懷母愛的眼睛是看不見這些字的,看見的只是更加崇高的東西。
第十五章
“依靠經驗,”羅傑·阿斯坎說,“我們要經過漫長的遊蕩才能找到一條捷徑。”①漫長的遊蕩不適合我們繼續往前走,這並不少見,那麼我們這種經驗對我們又有什麼用處呢?苔絲·德北菲爾德的經驗就是毫無用處的那一種。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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