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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經堂”總堂主張侯為你說好話,私下也跟劉片雪打點了,更送上銀兩給節級牢子,讓你在獄中可以受到特別禮待,又怕你氣悶,會衝動出事,便著人送上這劍譜,讓你在三年的牢獄裡,好好修習,不意卻是這樣霸道的劍法!”
“你沒見過我,”方怒兒在床上望著杜愛花,他的斷臂已沒那麼刺痛了,可是身體仍是很虛弱。“卻對我那麼好。”
“像我這種女子,”杜愛花總是喜歡說這一句,“又豈止對你那麼好而已!”她見方怒兒一時消化不了她的話,便接著說:“我跟你一樣,是做我覺得愛做和該做的事。我覺得很多人都很有才,很可愛,但都很不幸、很不得志。遇上這樣的人,我總該保住他的,能盡多少力就盡多少吧!我著人去探你,遞衣送食,他們回來都說你問起:誰著你們來的?!你大概以為有人在向你示好,要收買你吧?他們都說你不知好歹,可是恩怨分明。誰惹你,你就惹誰!我想,人在囹圄之中尚有此膽色,出來之後一定是個不凡的人。果然,你一出來就幹了兩件大事:殺了“生癬幫”的少幫主盛虎秀,闖破了“豹盟”張傲爺所佈的“潛翔大陣”。”
方怒兒說:“我沒有破陣。”
“出得了陣就是破了陣。”杜愛花說,“張傲爺是看得起你,才施“潛翔大陣”。“龍之騰也,必潛乃翔”——你在牢中受辱受困,也當作是一種屈而能伸、伏而能躍吧。”
方怒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只一眼,又回覆了他那憂悒、漠不相關的眼神,只淡淡的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拐個彎子來勸我:不要因失去一條胳臂而頹喪!”
“也許我就是這個意思,也許不是,但我總覺得似是欠了你點什麼;”杜愛花的目光落在他包紮好的傷口上,“也許我欠你一條手臂。”
“不是你欠我手臂,只是我們誰也不欠誰了。”方怒兒說,“你在牢中保住我,讓我練成這絕世的劍術——其實那劍譜只有一個大意,它只是啟發了我,任何劍招每一出劍都有“非此不可”的一種方式,我據此而發揮、沿創,成了現在的劍招——我的手臂不是為你而斷,而是為太過輕敵而斷的。我再也不犯同樣的錯誤。可惜你還是把我救了回來,否則,我倒覺得已不欠你什麼了。”
杜愛花湊過去,看床上的他,眉毛是憂悒的,眼睛是憂悒的,鼻子也憂悒的,連緊抿的薄唇亦是憂悒的,加起來有一種少有的寂寞:“讓我看清楚你……”她說,“……你那少有的寂寞。”
她笑起來,的,可是就算她笑起來的時候看去都有些冷。床上的男子,在她看來,卻似連頭髮都是有生命的。他掉落在枕上的頭髮,她有點不忍去拂落床下,而把它們一一拾起,藏於匣中。自從見到了他,她的過去就像是遺失了的日誌。他就算連受傷的時候,都有一種力量,能沸你的騰,熱你的情,可是他本身卻又是寂寞的、憂悒的、世與他相遺的。她覺得他像一頭龍,沒有久蟄的潛伏,就不會有躍天九萬里的騰翔。
“聽說有很多女子喜歡你,”杜愛花盈盈的坐近床邊,忽然想到,便忽然就說,“但你誰也不喜歡,是不是?”
方怒兒臉不改容,只輕輕的道:“你背後有人。”
杜愛花沒聽清楚:“嗯?”方怒兒仍神色不變的說:“有人來了。”杜愛花一時仍未會意過來:“嗄?”
方怒兒忽然大叫一聲,翻身而起,拔劍而出,就算在養傷的時候,劍仍在他垂手可及之處。劍在杜愛花鬢邊、頭旁、頰側閃動,杜愛花可以感覺得到方怒兒的劍與對方的劍交擊時發出來的星花濺膚,可見兇險。——因為要護著自己,所以方怒兒才十分險殆。忽然劍擊之聲遽止。
杜愛花一回頭,只見一人臉色慘白,一身雪袍,連眼睛也是四白,只滿腮青刺刺的鬚根,手裡著一柄極長又細的薄劍,盤膝端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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