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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的,是一位女生被畫成駕駛飛機首個登月的太空人——那是在“阿波羅”登月30年前!顯然那時的女生也為儒勒?凡爾納所傾倒。
張愛玲的繪畫天賦,在這幾張畫頁上盡情顯露。小人兒的動態活潑,富有創意,多少表現出了各自的性情與抱負。畫的人體解剖也對,看來是有相當的素描功底。
值得一提的是,她把自己畫成了一個占卜師,捧著一個水晶球在看。
——她能看到自己後來的命運嗎?
在這個可貴的紀念冊中,葉蓮珍同學在《年級史》結尾的一段話,讀來令人感慨:
他日回味起來,聖校給我們的印象確似慈母一般的溫柔、仁愛;又如瑪利亞像那樣的嚴肅、貞靜。但不知我們這群頑皮的孩子所留給母校的印象是什麼?
中國的現代教育制度,到那時,歷史還不長;但是上世紀30年代的教育制度,在百年來的教育史上卻是比較“健康”的一段。好的教育,就應該是這樣——讓孩子們身有“才藝”,內心有陽光。
現在的“張迷”們,還能看到當年聖馬利亞女校學生的一張照片:學生們一律短髮,穿著淺得近於白色的旗袍,在拱形門外分兩排而立,如玉樹臨風。
寧靜、樸素、聖潔。無怪有人用了“絕代風華”來形容她們。
——是我們現在太少這個東西了!
張愛玲在《心願》一文中,提到了校園中的梅林、縱橫小路和古老鐘樓,似有無限的留戀。她寫道,那鐘聲彷彿在說:“與全中國其他學校相比,聖馬利亞的宿舍未必是最大的,校內的花園未必是最美麗的,但她無疑有最優秀、最勤奮好學的小姑娘……”
今天的“聖校”舊址,已屬上海女子三中。校舍、拱門、迴廊,都還在。“爬山虎”的綠葉,遮住了當年教堂的整整一面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張愛玲不大喜歡她的中學時代,但對這個地方,恐怕還是偶爾有夢迴之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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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濃綠與火紅(1)
凡是看過《傾城之戀》的讀者,都難忘張愛玲在裡面寫的,一種香港的花:
到了淺水灣,他攙著她下車,指著汽車道旁鬱郁的叢林道:“你看那種樹,是南邊的特產。英國人叫它‘野火花’。”流蘇道:“是紅的麼?”柳原道:“紅!”黑夜裡,她看不出那紅色,然而她直覺地知道它是紅得不能再紅了,紅得不可收拾,一蓬蓬一蓬蓬的小花,窩在參天大樹上,壁慄剝落燃燒著,一路燒過去,把那紫藍的天也燻紅了。她仰著臉望上去。柳原道:“廣東人叫它‘影樹’。你看這葉子。”葉子像鳳尾草,一陣風過,那輕纖的黑色剪影零零落落顫動著,耳邊恍惚聽見一串小小的音符,不成腔,像簷前鐵馬的叮噹。
那是什麼樹,是什麼花?現在的香港,還有沒有?
就連當地人也不知道,說不清。那謎一樣的花!
其實,那——就是鳳凰花。小葉羽狀、互生成扇子形,有如鳳凰的羽翅,花開時團團簇簇的火紅……
應該說,香港這個城,對張愛玲的成長史來說,就是“一路燒過去”的野火花,讓她有了蓬勃的生命力。
港大的三年,就是從一些熱烈的顏色開始的。從少年變為成人,她不再是灰色的了!
船靠近香港碼頭時,張愛玲就領略了這個城在色彩上的熱鬧。
這印象,後來被她用在了《傾城之戀》裡:“望過去最觸目的便是碼頭上圍列著的巨型廣告牌,紅的,橘紅的,粉紅的,倒映在綠油油的海水裡,一條條,一抹抹刺激性的犯衝的色素,竄上落下,在水底下廝殺得異常熱鬧。”
她比喻說:“在這誇張的城裡,就是栽個跟頭,只怕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