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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命運,就是必然,是每一個不屈服的卑微者都有可能得到的報償!
與皇冠的合作,張愛玲本人很少出面,都是由宋淇做代理人。平鑫濤對她極為尊重,多年後曾回憶道:
撇開寫作,她的生活非常單純,她要求保有自我的生活,選擇了孤獨,甚至享受這個孤獨,不以為苦。對於聲名、金錢,她也不看重。……和張愛玲接觸三十年,雖然從沒有見過面,但通的信很多,每封信固然只是三言兩語,但持續性的交情卻令我覺得彌足珍貴……(《選擇寫作選擇孤獨》)
雖然有長期的合作關係,但平鑫濤與張愛玲卻從未見過面,都是以電話和書信往來。平日平鑫濤去信,都是透過張愛玲住所附近一家雜貨店的傳真機代為接收,她去店裡購物時才能拿到。
再說《怨女》出版後,它的英文母本《北地胭脂》也時來運轉,塵封多年後,終於在1967年由英國凱塞爾出版社出版了,可惜銷路還是不暢。
可嘆張愛玲奮鬥十餘年,想的就是打進英語文學圈,到此所有的努力完全付之流水!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皇冠出版的《半生緣》,其實就是《十八春》的修改本。因為原作有一個“光明的尾巴”,出現了叔惠赴延安投奔革命、眾人嚮往解放區、參加東北建設等等極富“新中國文學”色彩的情節,在臺灣出版將會“有礙”,所以必須動手術。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孤島”中的恬然老婦(3)
在《半生緣》中,叔惠赴延安變成了去美國留學。至於眾人嚮往解放區、解放後的上海世態、赴東北參加建設等等情節,一概刪去,其他情節也相應做了改動。
這樣,原來類似“大團圓”的結局,就變為留有餘味的諸多遺憾。
對於這些改動,專家們贊彈不一。從藝術角度講,也許《半生緣》的結局更有力度,但改後的文字,失去了當初的時代印跡,總讓人覺得不是“真本”。
原作的那個“光明的尾巴”,拋開意識形態因素不講,它對前面大篇幅的悲劇起到的是一個緩釋作用;而現在一刀切去,整篇的氣氛就不免過於沉重。
臺灣讀者最初接觸這個文字,當然只能是《半生緣》,等到後來得知還有個《十八春》的“原本”,都感覺受到強烈衝擊。因為他們心目中的張愛玲,是以《秧歌》樹立起偶像地位的,再看到《十八春》里居然有讚美“光明”云云,簡直覺得張愛玲是“變節”了。
賴雅走後的一年多,張愛玲本人的生活也有變動。1969年,在加州伯克萊大學主持“中國研究中心”的陳世驤教授,給她發函,請她去擔任高階研究員。
這個職務,早先是夏濟安教授擔任的。1965年,夏濟安病逝在任上,年僅49歲。一個春秋正盛的人,就這麼走了,朋輩們內心都不免悲涼。張愛玲在給宋淇的信中,談到過她對此感到的哀傷。
她和夏濟安的交往,可算是有年頭了。張愛玲的《五四遺事》,是1957年最初發表在夏濟安主編的《文學雜誌》上的。夏濟安早年在臺灣教大學時,就是張迷,極力向弟子們推薦張愛玲的小說,白先勇、陳若曦、王禎和他們一干後生,之所以拜服張愛玲,就與這位導師有關。
接替夏濟安留下來的空缺的,就是夏在臺灣大學的弟子莊信正。到1969年7月,莊信正的任期滿了,他和夏志清便順理成章向陳世驤推薦了張愛玲。
說來陳世驤也算是老朋友,在那次“打翻一杯酒”的聚會中,與張愛玲有過一面之緣。據夏志清說,張愛玲名氣如此之大,即使他不推薦,陳世驤也會樂得聘用的。
莊信正一向自稱對張愛玲“執弟子禮”,這次更是跑前跑後,幫張愛玲辦完了填履歷表之類的手續。
張愛玲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