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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究張愛玲這時的態度,可能是想忍耐一下,等事情慢慢過去再說。
當月,在《天地》上有她的一篇《雙聲》,是她與炎櫻的談話錄,裡面恰好提到了女人的嫉妒心問題。張愛玲的觀點是,自己的男人誇別的女人好,“聽著總有些難過,不能每一趟都發脾氣。而且發了脾氣,他什麼都不跟你說了……我想還是忍著的好”。
《小團圓》裡也印證了她的這個想法。
只是張愛玲想錯了!像胡蘭成這種男人,濫情不說,而且很在乎女人的“顏色”、“淘氣”、“玲瓏”之類,思想上的琴瑟和諧,遠抵不上一個“淹然百媚”的笑。小周的事情,哪裡能就這樣淡出?
塵埃裡的花凋落了(9)
《小團圓》裡透露,張愛玲一直以為胡蘭成和小周並沒有“發生關係”。她大概認為,如果沒有肌膚之親,也就可以挽回。
胡蘭成這人,也是毫無心肝,在上海的一個月,又是帶著張愛玲到處炫耀。與人交往,也不忘記藉機誇老婆。見著文化人,就說張愛玲的英文無與倫比,對西洋文學瞭若指掌;見著官宦太太,就說張愛玲家世高貴,9歲就學鋼琴,母親是留洋的;見著當“軍長”的朋友,就拿出張愛玲珠光寶氣的照片,給人家看……總之,務必要讓人驚訝、讓人嘆。
張愛玲被胡蘭成一鬨,心也就軟了,仍是喜歡在眾人面前欣賞自己的丈夫。
一次,胡蘭成要去出席一個座談會,張愛玲一反常態也願意跟著去,兩人就同乘三輪車去了法租界。
當時是舊曆3月豔陽天,一路柳絮飛舞,如漫天大雪。胡蘭成又使出溫柔手段,在張愛玲的髮際和膝蓋上捉柳絮,恩愛一如往常。
這個“捉柳絮”的場景,至今還被一些張迷們津津樂道,甚或很嚮往。
在上海期間,胡蘭成還抽空送侄女青芸去杭州旅行結婚。青芸年已三十,一直伺候著他的生活;現在,嫁的是老家胡村附近的一個木材商人。這漢子現在是出來跟著胡蘭成做事的,跑跑腿而已。
完婚後,青芸還是繼續打理胡蘭成在上海的那個家。
動身回武漢的前一夜,胡蘭成邀張愛玲去了他在美麗園的家。
這是個面積相當大的弄堂房子,胡蘭成把張愛玲領到三樓一個房間裡,就出去了。一會兒,一個高個子女人開門探頭看了看,又悄沒聲息地掩了門。
愛玲只見到一張蒼黃的長方臉,彷彿長眉俊目,頭髮正中有個波浪卷。她猜想,一定是那位有點神經質的第二任太太全慧文,以前胡蘭成寫信提到過,說是“有沉默的夫妻關係”。
愛玲想起《簡?愛》的故事,不禁毛骨悚然。
胡蘭成很快就進屋來了,給她拿來一本埃及童話書,說是裡邊有個沒心肝的小女孩很像炎櫻。張愛玲也沒提剛才有人來過。
這一晚,兩人就住在了美麗園,這是他們僅有的一次。床不大,似乎有灰塵,兩人都有點不大自在。
這是僅有的一次。一個充滿*的狂亂之夜。
第二天一早,愛玲帶著童話書回家,路上惟一想的,是進門時該如何不要吵醒了姑姑。
胡蘭成5月回到武漢,一下飛機,見到漢口的萬家炊煙,頓覺“真是回來了”。當下歸心似箭,渡漢水,回醫院,恨不能早一刻看到小周。
他的心內,早就沒了張愛玲的“正大仙容”。多情男人的不可靠,萬古如此。
兩人見面後,一切如舊。小周原是憔悴了幾分,現在忽然又容光煥發,只是多了幾分心事,聽胡蘭成說起在上海和張愛玲的事,便有幾分不高興:“你有了張小姐,是你的太太?”
胡蘭成詫異道:“我一直都跟你說的。”
小周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