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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喃喃:“即便是浩氣盟中每日巡邏南屏的馬前卒,為浩氣所做之事也比我更多。”
謝淵拿著酒杯的手停頓一下,穆玄英續道:“師父,我並不在意自己身份,亦不在意在盟中所居何位,但是,玄英身為浩氣盟中人,即便不是你的弟子,也要為浩氣盟扛起一些什麼……”
謝淵喝酒,飲罷道:“你扛不起。”
穆玄英雙眼刺痛,喉頭髮堵,道:“……讓我試試,也不成嗎。”
謝淵看了看他,將酒杯放下,猶豫了一下,慢慢道:“今日營中有數名前來增援的江湖俠士遇害。傷者胸口受重創,是極厲害的邪派武功。”
穆玄英手指顫了顫。
“你私自前往安祿山軍營之事,雖已有多人知曉,但是你在那處遇見惡人谷中人之事,應當還未有第三人看到。這幾日你便在此不用露面……萬一此事牽扯到你,我會向眾俠士說明你這幾日均在此未出門一步,絕沒有機會與惡人谷裡應外合謀害他人。”
穆玄英張了張口,終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難以言喻的挫敗與自厭充滿他所有的心緒,師父並沒有說錯,真的扛不起,甚至不用試就已知道。
“師父一生……光明磊落……”他一字一頓道,“今日也要為了我……虛言以對遠道而來增援的俠義之士了嗎。”
“師父相信你,然而萬一這是敵人反間之計,有人懷疑起你,師父當要想方設法給大家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以免人心惶惶。”謝淵放下了酒杯,似想說什麼,最後又沒說出口,搖了搖頭。
穆玄英道:“我也要喝酒……師父來幫我扶一下杯子。”
謝淵走近,取了扶手上的酒杯,平緩湊到穆玄英唇邊,穆玄英連帶著被綁在一起的椅子站起,整個人行動不便又重又沉,還平白加了十數斤的木頭重量,猝不及防將謝淵撞倒在地。
穆玄英手臂尚不能活動自如,兀自按住了謝淵的左臂,謝淵輕微皺眉,抬起右手來摸了摸他的頭。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八
穆玄英覺出異樣,回想適才謝淵倒酒飲酒均只用了一隻手,姿勢不便之下艱難地褪下了謝淵的左袖,手臂上是極深的一道箭傷,想是有一支羽箭將手臂對穿,拔除羽箭與上藥均是極難極痛之事。
“安祿山麾下官軍見我們之中也有人死於同一武功之下,更加篤定此人藏於浩氣營帳之中,起了數波衝突,為一個懵懂走過的孤女擋了一箭。”謝淵嘆息道,“師父或許真的是有些老了,身手不如以前。”
他撫著穆玄英頭的右手輕輕顫抖,長久沉默之後終是說道:“安氏軍官並不需要什麼確鑿證據,不過是想為這事尋個了結。若有萬一,他們之中有人能認出你曾在安祿山軍營外與莫雨見面,到時,若是不交你出去,浩氣營地中尚有這許多的老弱婦幼,若是交你出去……”
穆玄英用鬢角感受著他手掌不易察覺的顫抖,在那一瞬間終於明白,自他到浩氣盟開始,他自稚幼而逐漸長大的眼睛與心中,這個如天神一般永不會被戰勝,心智永不會膽怯和動搖的人,現在,是在害怕。
害怕會失去他。
穆玄英想著忽而有些好笑,他與謝淵的位置似乎忽然調換過來,他安靜伏於謝淵胸口,低聲安慰般道:“嗯,沒關係。我想想辦法。安祿山那邊這般鬧法,總有個目的,軍師說,有本書上說,不如讓他想做什麼就做到什麼,來看他究竟是何居心。”
他於拗口的兵法實在記不下來,這句是鬼谷子說的“隨其嗜慾以見其志意”,謝淵笑道:“孩子話,你可知如今安祿山麾下有多少可用之兵?”
他嘆了口氣,道:“那一半山河社稷圖中載有大唐軍力,如今天下兵馬約為五十多萬,安祿山現任河東、范陽、平盧三鎮節度使,三鎮兵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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