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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殘忍」之外,她甚至想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一家人了。
「殘忍?」宋熙臨渾身一僵,不知所措,「為什麼、會殘忍?」
大少爺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
司徒朝暮哂笑一聲,滿含譏諷和戲謔:「因為他從來沒坐過飛機,沒坐過高鐵,沒坐過地鐵,沒見過科技館,沒去過文化宮、少年宮,甚至可能連一輛新能源公交車都沒坐過。他自幼生長在偏遠的深山裡,環顧著他的只有落後和貧瘠,而你們卻絲毫不考慮他的感受,直接把他從深山帶來了東輔,讓他在一夜之間明白了自己和世界的差距,讓他明白了自己的無知、貧窮和卑微,讓他在侷促不安和無所適從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讓他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和努力是不是一個笑話,這還不夠殘忍麼?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容忍的了這種落差感?哦對了,他還要為了你們家的那把破刀考慮,高樓大廈不需要刀,車水馬龍更不需要,所以他一定會為了自己和那把刀的未來而感到絕望,這還不夠殘忍麼?你們聯手掐斷了他對未來所有的憧憬和希望,把他逼上了絕路,這還不夠殘忍麼?」
接連三遍,「這還不夠殘忍麼」,如同三把刀子似的,直勾勾地捅入了宋熙臨的內心。
宋熙臨心疼又急切,慌張而無措:「可、可我只是想讓我的哥哥來見人外人來看山外山!」
司徒朝暮不為所動,一字一頓地說:「但東輔不是他想要的人外人和山外山,是你們強加給他的地盤,所以他離開了。」
「……」
在驚愕與無措中呆滯許久,宋熙臨才得以再度啟唇,驚慌失措地詢問司徒朝暮:「他能去哪裡?」
司徒朝暮:「我不知道,可能回老家了,也可能、去更遠的地方了吧。一個你們找不到也管束不了的地方。」
宋熙臨先是茫然無措,卻又突然變得斬釘截鐵:「不管他去到哪裡,我都一定可以找到他!」
司徒朝暮雙手插兜,嗤之以鼻,牙尖齒利,毫不留情:「你當然可以,你是誰呀,豪門大少爺,這世界上就沒有你和你爸找不到的人。你們身居高位太久了,哪懂小人物的內心?你哥想要的不過是一份自由,一份從心所欲,你卻不明白。你再猜猜你媽當年為什麼放著榮華富貴不要,鐵了心地要和你爸離婚回老家?還不是因為你們家人太讓人窒息了,但是你媽最終還是活成了她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以你爸對待她的方式對待你哥,打著為他好的名義不給他選擇的自由……哼,你們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逮著一個情深意重的人就狠命了欺負,還要pua人家,說人家天生犟種,真是六六六,六極了呢。」
宋熙臨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司徒朝暮又冷笑一聲:「你要是想找他就去找吧,找的到他算我輸,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他不會用自己的身份證搭乘任何官方交通工具的,他比你和你爸野多了,你開著四驅路虎都追不上他的一匹馬。還有哦,我再提醒你一句,你不用為那把破刀負責,但是他不一樣,他是名副其實的顧家刀刀主,必須要為自己和那把刀找一條活路,以一種對得起自己的方式去看人外人和山外山。」
宋熙臨徹底偃旗息鼓,再也沒有了任何反駁的藉口和勇氣,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再見哥哥一面:「可是,或許,哥哥只是回老家了呢?媽還在家!」
雖然司徒朝暮有預感他們的媽媽可能三個月前就不在了,但她一個外人,沒辦法對宋熙臨說出這種話,所以,她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宋熙臨焦慮地抿住了薄唇,思慮再三,還是沒忍住朝著司徒朝暮開了口,滿含懇求:「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家一趟?」
司徒朝暮愣住了,不可思議。
宋熙臨無奈解釋:「我想回碧嶼村,想去找我媽,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