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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慧榮這一個月以來,不是說鬼要害她就是說人要害她,現在又說壓根沒有被鬼纏身,章兒已經分不清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只當她是前些日子被那噩夢幻影嚇得神志不清,章兒順著方慧榮的話往下問:「離開這裡,您要去哪?」
「我孃家雖然落敗,但我有一叔叔,如今南洋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我家中已經聯絡上了這位叔叔,再等一段時間,我就能去南洋了。」
方慧榮昂起頭,唇角眉梢都漾出憧憬:「我聽說南洋四季如夏日光明媚,不似這長沙城,一過立冬,冷得人血液骨髓都發疼。」
她吁了口氣:「今日謝家又有什麼新鮮事?」
第十七章
章兒蹲到門邊撿杯盞碎片:「沒啥新鮮事,無非是小姐姑爺又吵架了。」
她想起謝舒心與尹華君的吵架內容,原想說給方慧榮聽,可嘴皮子剛動又噤了聲。
二太太情緒不穩定,章兒怕說了這些反而引起事端,索性什麼都沒說咽進了肚子裡。
「那二位呢?」
「大爺和太太?」
「嗯。」
「都出了門,如昨日一樣,大爺前腳走,大太太后腳走,大爺做什麼去了我不曉得,但大太太好像是又去教堂做禮拜了。」
「大太太獨自一人,還是帶了雲水?」
「一人。」
「做禮拜,呵。」方慧榮面帶冷嘲,「恐怕是普賢尼白角枕。」
什麼普什麼枕的,章兒也聽不懂,她張張嘴沒再出聲了。
收拾完地上的碎瓷片,章兒又拿了方慧榮的髒衣物去清洗,忙忙碌碌到四點,香芍燒了爐子嚷著煎藥。
章兒將藥煎上,叫香芍看著火,自己則又去忙了別的活計,忙了快一個時辰,她又回來替了香芍。
一放鬆便感覺困頓,章兒打了個哈欠,託著臉小憩了會。
睡夢中,只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章兒驚醒過來,一轉臉,看到範景珠身邊的傭人云水。
雲水扎著兩麻花辮子,大著嗓門說:「章兒,我剛從前廳過來,看時間已經七點了,你怎麼還沒給二太太送藥過去?」
「七點了,我睡過頭了!」章兒著急忙慌起身,捻了塊濕抹布將藥盅從爐上端下來,接著放入托盤中端著出了門。
外面天光還亮,比起以往端藥要亮上些,章兒腳步匆匆去了後院偏屋。進門來,方慧榮還坐在桌前看書,章兒將藥盅放到桌上,提醒她:「二太太,該喝藥了。」
方慧榮嗯了一聲:「先放那,我等涼些了就喝。」
「好。」章兒低低頭,又退了出去。
今日謝家設宴,傭人們大多在前廳忙碌,章兒遠遠地看了眼,鑽進廚房裡。
晚上八點出頭,前廳的宴會還未結束,章兒打了水提去後院想伺候方慧榮洗漱,遠遠的就看到偏屋黑燈瞎火房門緊閉。
難道二太太今日這麼早就睡了?
章兒心生疑惑,走到偏屋前將水桶放下,抬手叩了叩門。
「二太太。」
裡頭寂靜無人應聲。
章兒又敲了幾下:「二太太?」
還是沒人回答。
她走到木窗前往裡一瞧,差點駭破了膽。
想起那幕,章兒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她捂著胸口大口喘氣,抬眼看向周欽之和阿檀:「事情就是這樣,後來我哭著叫著就跑到前廳去喊人,大爺大太太陳管家都來了。」
聽完章兒的陳述,阿檀雙臂環抱思索了一陣,很快,周欽之叫來了謝公館裡的老管家陳德忠,他十來歲就到了謝家,幹了三十多年的活,如今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比起章兒的侷促,陳德忠就顯得從容了許多,他